这一日晚,王文卿刚刚回到道场,就听汴京道场的大执事张如晦与自己的预定的入门弟子平敬忠联袂拜见。召二人到近前一问,张如晦、平敬忠娓娓道来,听得王文卿呵呵一笑,“尔等莫不是以为这汴京城中还有人敢行那夺舍之事?”这根本不可能。这里可是大宋的皇城啊。有天子龙气压着,便是陈抟老祖的《大梦真经》,也万万不可能在昨夜里夺了那张乾的肉身。
张乾如果昨夜人在道场之外,那还有一丝不确定,但昨夜张乾就在道场宿舍,试问天下谁能悄无声息的夺舍张乾?这根本不可能。
神霄道教主可是受官家册封的通真达灵先生,圣旨都在这道场之内,有皇朝气运镇压着呢。
“弟子最初时候确实怀疑。但想着光乾师弟要是真被人夺舍,那来者修为必然不凡,必不会不收敛神魂灵光。后又见张师弟言行举止如常,便按捺了下,寻到如晦师兄。”平敬忠觉得张乾更大可能是碰到什么天材地宝了,并且这天材地宝很可能是他在道派内所得,张乾也没有贡献给道派,而是自己服下了。
这算不上对道派的背叛,甚至都不是欺瞒。天材地宝,大气运者得之,张乾能得到是他的运气好。
“上午辰时正点,光乾师弟去考功殿卖了黄符纸、朱砂净水,然后光乾师弟逛了一遍前三层楼,细细的看了一遍牙牌。期间如晦师兄以道法查之,却也无发现半分被夺舍之迹象。”
张乾如果现在就在这里,他整个人都会斯巴达的。
天见可怜啊,他还以为自己表现的有多么正常呢。可实际上被人暗地里跟踪,被人暗地里施了道法,都毫无所知。
王文卿来了三分兴趣,向张如晦问道:“此子资质如何?”
“如晦不敢惊动张师弟,只以通灵术法查之,见其内外明澈,净无瑕秽,可谓授道之佳徒。”
“去寻他来。”王文卿眼睛里一道青色雷电闪过。
……
话说张乾被平敬忠寻到的时候,正伏在案上一小口一小口吃着米饭。
他记得前世自己看过的一本小说里说过的一段话,具体怎么说的他记不得了,反正大概意思就是民以食为天,高贵的人吃着高贵的食物,低贱的人就该吃着低贱的食物。
这神霄道似乎也是如此。
就他现在所食的碧梗精米,放到尘世那是要二十两一石的,还有价无市。而在神霄道,这却是内门炼气期弟子每日的基本吃食,再往上的筑基期弟子更是以碧梗灵米为食,后者价格更十倍于精米。至于再往上的金丹期长老所食之物,那就不是张乾能知道的了。
这些精米、灵米,以及神霄道外门弟子所吃用的碧梗米,内中都蕴含灵气,只是有多有少的区别。
这比起凡尘的大米自然对人肉体更见好处。而且少生五谷之废,清静内体,与修道好处不言而喻。
张乾每餐一碗米饭,然后是一荤一素一汤,所用食材皆是灵物。光是这一天的原材料价格就不下十两白银。这也亏得是张乾已经入了道门,而且神霄道有自己的洞天福地,要不然光是在民间散修,家产万贯也不够他几年败坏的。
就算天天大鱼大肉吃着也比不得灵物,因为大鱼大肉也是有残渣污浊留下的,道家佛门修的可都是一个清净之体。也怪不得那些散修对道派弟子是如此的羡慕妒忌恨了。这条件真的是天上地下啊。
碧梗精米嚼在嘴里有种不能用言辞表达的满足感,张乾本身来说是刚刚吃了三顿碧梗精米饭,对于这个时候的他,口舌之欲更胜过这碧梗精米所生出的那点滋润肉体的精气。
他小口小口的吃食,不是张乾涵养好,而是他不舍得那么快的吃完。
所以当平敬忠这位大师兄站到他面前,说王文卿长老有请的时候,张乾也没有被饭噎死。但他这个时候真恨不得自己马上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