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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愤怒戴卡奥特曼强壮型登场（第1页）

面对彼方激烈的质问，两个孩子脸上露出些许痛苦的表情，边回忆边说道：“是他们逼得！他们谁都不喜欢我们，他们讨厌我们，是他们先欺负我们的！”

“他们，说我是没爹没妈的野种，克死爹妈的扫把星！”

“他们，抢占了我家的田地，看见我们就用锄头追打我们，赶我们走！”

“他们，把我的头按进茅坑里……”

这些事情在他们心里憋得太久了，平时没有机会，也没有对象诉说，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肯听一听他俩低微的声音。两个孩子越说越激动，像是要把所有委屈对彼方尽数倒出。

“他们？是那些被怪兽吃掉的孩子们吗？”

“他们，是所有人！大人、孩子，镇上的所有人！世界上的所有人！”

彼方沉默了。若这两个孩子所言属实，他们在这件事中是最初的受害者，那镇上的那群人，有点配不上这片如此美丽富饶、风景自然宜人的土地。

但镇上的人，后来也变成了受害者。两个孩子又从最初的受害者，变成了施暴者。错误与错误相互纠缠在一起，想分清楚究竟谁对谁错，太难！这场纷争中，最终没有受益者，所有人都承担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他们欺负你们，固然是他们有错在先，但罪不至死啊！以暴制暴，不是解决问题的途径。怪兽杀死了人，而喂养怪兽的你们也难逃干系，是要担责任的！虽然你们还小，但这是一生的污点，影响你们的明天，你们以后该怎么办呢？”

彼方蹲下身子，伸出双臂，扶在孩子的肩膀上，用力晃动，苦口婆心地说着。两个孩子低垂着的头终于抬起，与彼方对视了一眼。

“我们不管！反正，他们是再也欺负不到我们了！”

是啊！人都没了，还怎么欺负？

望着他们那空洞无神的眼睛，彼方突然明白了！对这两个孩子而言，明天毫无意义，他们丝毫不期待明天。明天、未来，都仍会像现在如此，孤独地流浪，受尽白眼与欺辱。

失去了对明天的幻想和期待，人就失去了重要的灵魂。这两个孩子已经麻木成行尸走肉了，无喜无悲，偶有面对过往遭遇时的痛苦和愤怒。他们渐渐刻意模糊了生死的概念，他人的生死，自己的生死，对他们来说都无足轻重，不会放在心上。

说他们是恶魔，养了一只恶魔，可将他们变成恶魔的，又是哪群恶魔呢？

该怎么办呢？彼方问着孩子，也问向自己。

……

镇长家中的小院内，镇长也磕磕绊绊地讲完了故事，擦了擦额头上豆子大小的汗，与几位镇上的居民都紧张地望向陆哲圣。

陆哲圣内心压抑得很，他解开外套的前两个扣子，站起身来，做了几个深呼吸。

这里的空气清爽干净，湿润的气流吸入体内，又裹挟着众多芜杂的念头排出。可惜呀！这片大好天地居然让这群人享用着！

“领导，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原原本本地给您说了，您看该怎么对付怪兽和那俩孩子呢？”镇长见陆哲圣站了起来，自己也是不敢再坐着，慌忙起身，上前问道。

“来龙去脉？怪兽的事情是说完了，但我还是有个疑问，请镇长和诸位替我解答一下！”陆哲圣强压着怒火，冷冷地说道，“这两个孩子为什么总在后山？他们的父母呢？没有人来管教他们吗？就任由其他孩子欺负他们？”

“这……我那兄弟两年前犯了点事，吃了颗子弹，兄弟媳妇得病，死得更早。另一个孩子的父母，进城务工，再也没有回来过。”镇长似是有些羞愧。

“所以，就再也没有人管过他们吗？你们镇上所有人，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流浪，看着他们被欺负？他们有家难回，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你这个亲大伯也不管不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