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皇叔这话说的,祁王端来那药是御医给开的药,自然得喝下去,至于您的……”“本王给你的,效果会比御医的好上数倍。”
萧云昭依旧保持着递药的动作,眸底似乎流淌着不悦之色,“莫非你是信不过本王?”
“自然不是,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乃至以后,我都不认为皇叔会对我不利,毕竟我也算是您的徒儿呢。”
萧云昭轻挑了一下眉梢,“既然知道了本王不会对你不利,为何还不接受?”
“因为我要让这伤势慢慢恢复,您的药恐怕会让我好得太快。”
“为了博得太后的好感,你还真是费心了。”
温玉礼淡然一笑:“我就知道,今夜的事皇叔一眼就能看穿了。”
“大多数人都以为我是真的勇气可嘉,念着太后曾经的恩典才去冒险救她,当然了,或许其中也有小部分人会揣测我,认为我在祁王府里过得不好,处处被侧妃压一头,因此会在那种混乱场合下铤而走险,只为了博得太后的青眼,将来得到她的照拂。”
“可不管他们怎么猜测,他们应该都看不出来我是已经算好了距离和刺客扎下来的位置。”
温玉礼说着,捂上了自己受伤的地方,“这一剑,只伤皮肉,不伤筋骨,痛归痛,好了之后就不会影响什么,也不会落下病根,我看得出太后娘娘确实是怜惜我了,对我来说这就是一笔好买卖。”
她说得云淡风轻,萧云昭却能看见她额头上因疼痛沁出的细密汗珠。“反正皇帝和太后已经记下你的功劳了,你实在用不着把这伤势拖着,本王之前给你的那瓶七巧灵参膏,用完了吗?”
“还没,还剩下小半瓶。”
温玉礼道,“伤口愈合期有可能半夜会发痒,到那时候我再擦一点止痒,其余时刻就不用这药了。”
她说着,将萧云昭手上的那瓶药推开。“皇叔理应明白上位者见多了谄媚阿谀的人,最是不屑于手下那些说得好听、却不付诸行动的,而对于我这种实打实受到伤害的,一定会给予奖励,太后又是个心软的人,我这伤好得越慢,她对我的好感会越多。”
“你想要博得太后的好感,本王回头托人给你说几句好话就是了。”
萧云昭见她脸色青白,唇无血色,虽然知道她不会有性命危险,却还是看她这副虚弱的模样很不顺眼。“瞧瞧你这样子,半死不活的,跟个要碎掉的瓷娃娃似的,伤在这地方,你半夜翻身会很费劲,若是翻身的时候不小心磕着碰着了,没准会疼得一整夜都睡不了。”
他难得有耐心地劝她,“你还是把本王给你的药喝了,你知道这药里头的成分是什么吗?是火芝草。”
“火芝草……就是您之前说的,您种在后院里面,数量不多,然后被小貂给偷吃了的灵药?”
如萧云昭这般日子过得挑剔又精致的人,能被他种在后院里的草药,大概也会是很罕见珍贵的物种。从他之前给她七巧灵参膏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这一点了。“不错,火芝草熬出来的药水,对于你这种新伤极其有效,会有立竿见影的止痛作用,你喝下之后必能安稳地睡一晚,不会半夜被伤口疼醒痒醒,把这一瓶分三次喝,每夜喝一次,就能度过最难熬的这几天。”
温玉礼静默。新伤头几天确实是最难熬的,那把剑刺进肋下两寸多深,医女给她上药的时候就嘱咐过她了,等皮肉长好的这个过程相当难受,她要尽量少动弹。萧云昭半夜来送药属实是一片好意,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太想接受,她要按照她自己原本的想法来。“多谢皇叔的好意,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会顾好的,反正只是皮肉伤,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温玉礼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拖着床里侧被子,“时间不早了,我差不多得歇着了,皇叔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又一次被拒绝好意,萧云昭的桃花美目微微眯起,“本王再说一遍,把药喝了。你这伤要是不快点好,也影响你练功。”
“等伤好之后我自然会勤加练功的,我向来是个有上进心的人,不用您督促。”
“你喝不喝?”
萧云昭语气微凉。温玉礼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不喝,您回吧,我要睡了。”
萧云昭望着她那倔强的模样,忽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油盐不进的丫头!脸色都那么白了,明明有气无力的,还非要倔得像头驴一样。他也不管温玉礼说什么,拔掉了药瓶的瓶塞,一手拿着药瓶,另一只手去捏她的下巴,想要将瓶子里的药水强硬地灌进她嘴里。“皇叔,你够了!牛不喝水你还强按头吗!有这好东西你自己留着就行了,何必非要塞给我?还是你看不惯有人忤逆你,你觉得你给我的,我就必须得收下,不收下就是不识好歹了?”
温玉礼也来了脾气,打开了他捏着自己下巴的那只手,由于受了伤的缘故,她的动作稍微大幅度一点便扯痛了伤口,霎时疼得她龇牙咧嘴。萧云昭见她反抗的意思还挺强,没准等会儿一甩手就会把他药水给打翻了,那可真就太浪费了。他看了一眼手上的瓶子,直接拿到了自己的唇边仰头喝下一口。而萧云昭的这一举止,让温玉礼有些瞠目结舌。眼见着他的身影逼近,温玉礼下意识往床的里侧躲,而萧云昭自然是不容许她躲,修长的指节扣上了她的肩膀,把她往自己的身前拽。温玉礼察觉到他的一只手扣上了自己的后脖颈,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朝着她压了过来。“你别……唔!”
如她意料般的,她的嘴唇被萧云昭的唇封住了,唇瓣与唇瓣相贴,紧密得没有一丝缝隙。他的禁锢让她压根没地方躲,也不敢太大力挣脱,因为稍微一用力,她就会扯痛自己身上的伤口。他的唇柔软又微凉,苦涩而冰冷的药汁从唇间渡了过来,由于她半躺在他的臂弯里,只能被迫接受他喂来的药汁。嘴里被一阵苦涩的药草味萦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