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小姐,王爷与二小姐今日去逛了纤衣阁,此刻正在街道边的小摊吃豆花。”
温南燕当即蹙眉,“王爷怎会去那种不干不净的小摊?”
“是二小姐先过去,王爷再跟上去的。”
“王爷以前从不吃那些低贱的食物,如今竟妥协她了。”
温南燕顿了顿,又问,“他们只去了这两个地方吗?”
“是。”
那下人应着,又有些欲言又止。温南燕看出了他有话没说完,询问道:“你有什么要禀报的?直说便是。”
“大小姐,王爷送了二小姐一件十分贵重的礼物,是纤衣阁老板的得意之作,小人在他们走后去悄悄打听了一下价格,那件衣裳价值千金……”他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瓷制的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却不是温南燕摔的,而是坐在床沿边的苗氏气愤之下打翻的——“国公府在办丧事!王爷却有闲情雅致陪那个贱丫头上街讨她欢心?”
苗氏面色阴沉,说话时有些激动地拽着温南燕的胳膊,“南燕你怎么就任由那贱人勾搭王爷而无动于衷?她若得宠岂会有我们好日子过!”
“母亲你冷静一些,王爷不过就是为她花了点钱,真不算什么大事,王爷在我身上花的也不少。”
温南燕此时心里也闷得慌,却告诫着自己得镇定下来,母亲因着东菱的死还没缓过劲来,她可不能被影响了理智。“你怎么这样糊涂?王爷已经开始在意她了,你若不设法制止,她以后得到的只会越来越多!总有一日会将你踩在脚下。”
苗氏咬牙切齿。“母亲你别急躁,我明白……”“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苗氏目光阴鸷,“一定要除掉这个小贱人,要尽快下手!”
温南燕蹙眉,“母亲,我知道你想为东菱报仇,可这事哪是那么容易的?她的饮食有人严格监视着,且大多情况下是她的贴身丫鬟动手烹饪,如果您想雇人下手,雇的人也未必可靠,国公府与祁王府防守严密,不是什么宵小之辈都能轻易混入的。”
“家里下不了手,那就趁她外出的时候找人下手。”
“因着之前她和她表哥见面的事,王爷心生不满,所以她最近外出,王爷会派人暗中盯着她,想看她去不去周家的店,监视的同时也是保护,青天白日的您想叫人在大街上动手未免也太鲁莽了,一旦失手那就是打草惊蛇。”
温南燕说着,叹了口气:“您以为她私底下不会防着我们吗?您可别把她想的太简单了。最近这两个月,我越发觉得她比从前机灵,只怪我们从前没拿她当回事,从不觉得她有威胁,如今……想对付她,真不如从前容易了。”
以往春风得意的时候,她从不曾想过这个被父亲看不上,被王爷嫌弃冷落的庶妹能翻起多大的浪花。她原本还以为,祁王府角落的那个破屋就是温玉礼最终的归宿,却没想到温玉礼能有本事出来且还把她送去王府祠堂关了大半个月。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温玉礼的脑瓜子开窍了,学会算计人了。她眼睁睁看着温玉礼博得了太妃的信任、太后的好感、甚至后来博得了父亲的关心与王爷的怜惜,这期间她没少给温玉礼使绊子,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她不敢再轻举妄动了。“母亲您听我一句劝,东菱的仇咱们一定会报,但不能操之过急,回头在王爷面前,您得控制好情绪,可别把您心里的愤恨流露出来。”
一晃眼到了正午,温玉礼和萧元祁出门归来,温玉礼寻了个借口,说自己困了要小憩便把萧元祁打发走了。申时,白桃去厨房煮了参汤回来,朝藤椅上闭目养神的温玉礼轻声道:“王妃,奴婢刚才在厨房遇见了苗小姐,她与我擦肩而过时,竟偷偷塞了张纸过来。”
“嗯?”
温玉礼睁开了眼,轻挑了一下眉毛,“她又作什么妖?”
“苗小姐在纸上称自己听见了温侧妃与国公夫人的对话,她们要对您不利,她想夜里来见您一面,希望您给她留个门。”
白桃说着,将手中的纸条递给温玉礼。温玉礼接过来看了一眼,笑道:“这对表姐妹的关系终究是崩了,那就等着她夜里过来吧,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好心。”
是夜,温玉礼坐在屋外的石桌边,桌子中央搁着一壶热茶。余光瞥见两道人影靠近,正是白桃把苗挽晴带了过来。“王妃,你们聊着,奴婢去放风。”
“有劳白桃姑娘。”
苗挽晴客气地朝白桃说了这么一句话,也不管对方有多惊讶,转头又朝温玉礼道,“见过王妃。”
温玉礼淡淡道:“苗小姐忽然这么彬彬有礼,我倒真有些不习惯,别做出这虚伪的腔调了,有话直说。”
苗挽晴脸色有些许难看,“王妃,之前是我不知好歹,您别往心里去。”
“你是苗家的人,我没有理由相信你的歉意。”
“可我原本与您没有仇怨,温东菱与我的关系不算亲近,我可不至于因着她的死记恨您。”
苗挽晴道,“也许您不知道,我这两位表姐从来都看不上我。”
“所以呢?你是来投靠本王妃的?还是来请我帮你对付温南燕的?”
温玉礼嗤笑一声,“苗姑娘,你知道温东菱是怎么死的吗?笨死的。你比她聪明不到哪去,你即便真心投靠,我都要斟酌一下,你这样的脑子能办成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