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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南阳舂陵，刘縯等汉朝宗室眼看着新朝天下大乱，兴奋不已。但是，为慎重起见，他们忍耐着、等待着、谋划着，为着复辟刘汉天下积蓄着力量。

一日，刘縯弟兄练完武艺，刚刚从白水河边回到府里，家人刘宽神色慌张地跑进来，禀道：&ldo;大公子，不好了，官府又来征用马匹了。&rdo;刘縯吃了一惊，马匹是自己将来起事必不可少的坐骑，哪舍得让新朝官府征去。原来，王莽改制封号，挑起同周边狄夷之间的战争。内地义军风起云涌，战事不断，马匹一时奇缺。自古以来，中原战马不如北境西边游牧地区的马强壮善战。游牧民族过着逐水草而居的生活，饮食以肉类、奶类为主，生活中缺少粮食和茶叶。中原骑兵坐骑的来源，主要靠粮食、茶叶与游牧部族相交换。王莽挑起双方的战争，边境战事不断，马匹就很少能进入中原。新朝为弥补战争中的马匹不足，只得向民间有马的人家强征硬拉。

刘縯一听说官府要征马，一百二十个不乐意，对刘宽吩咐道：&ldo;告诉他们我们府里没有马匹，实在不行，取些银两给他们。&rdo;

刘宽摇头道：&ldo;小人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他们说，只要马匹，不要金银。咱们府上应征五十匹马，一匹也不能少。&rdo;

刘縯气得一掌击案，怒道：&ldo;王莽走狗，竟敢如此欺凌我刘氏。出去告诉他们，就说我府上一匹马也没有，看他们敢怎样！&rdo;

&ldo;小人尊命！&rdo;

刘宽得了主子的旨令，登时腰杆直了，摩拳擦掌，跃跃欲去。却被一旁的刘秀阻拦住。刘秀面色沉静，对长兄道：&ldo;大哥，欲成大事，须详加谋划。且莫逞一时之勇引起官府的警觉，府中尚有羸老病弱的马匹，权且搪塞过去就是。&rdo;

刘縯醒悟过来，叹道：&ldo;三弟言之有理，愚兄险些误了大事。来人，就把那羸弱的马匹牵出去几匹，把王莽走狗打发走。&rdo;

刘宽遵命而去。刘縯弟兄四人说起王莽新朝悖暴无道，贪征暴敛，无不切齿痛恨。正说得激愤，忽见伯姬扶着母亲进来。四人忙施礼迎进。樊娴都在椅子上坐下，逐一打量着子侄四人，叹息道：&ldo;孩子们，你们的爹去世十几年了。娘熬到今天，总算把你们盼大了，能自立了。总算对得起你爹的在天之灵。娘知道，你们都是有血性的男儿，要继承你爹的遗志，，为匡复汉室出力。娘一个妇道人家，帮不了你们，惟求能老死舂陵，守在你爹的身旁，看着你们复兴汉室的那一天。&rdo;

刘縯打断母亲的话，说道：&ldo;娘，您放心。儿子一定让您在有生之年看到复兴汉室的那一天。到那时，您就可以安享荣华富贵了。&rdo;

樊娴都摇头笑道：&ldo;娘可不敢有此奢望。复兴汉室岂是一朝一夕之事，我儿要有长远的打算，方能有望成功。娘老了，不能跟随你们东挡西杀，反而成了累赘。宁愿安守舂陵，静待你们的佳音。&rdo;

刘縯等人听了，心里一阵难过。举事在即，忠孝两难全。自古贤者都不能两全，何况他们。

正说着话，刘宽一脸的得意之色又跑了回来，禀道：&ldo;回老夫人，诸位公子，小人遵大公子之命拉了十匹羸弱的马，交与官差，他们还不肯罢休。小人就招呼府上的十几名家人仆从挈刀弄棍地跑到出口，那帮小子吓得转身就跑了。&rdo;

刘縯一听，双手击掌笑道：&ldo;刘宽，做得好。是该让他们见识一下舂陵刘氏的不凡之处。&rdo;

刘仲也一指刘宽的肩头，笑道：&ldo;刘宽，真有你的，合着主子没着急，下人猴急起来了。&rdo;

刘秀却忧虑地道：&ldo;大哥、二哥别高兴得太早。如今天下纷乱，新朝官府对我刘氏更是提防三分。刘宽所为更会激起官府的仇视，麻烦的事就在眼前。&rdo;

樊娴都担心极了，道：&ldo;三儿说得对，你们宜早作防范，以备突发事件。&rdo;

刘秀望着年近六十的母亲，心头发酸，忙又安慰道：

&ldo;请母亲放心，儿子知道该怎么做，伯姬扶母亲回房歇息。&rdo;伯姬点点头，上前扶着母亲站起身来，娘儿俩说着话儿走出门外。果不出刘秀所料，天刚过午，麻烦就来了。刘縯弟兄与宾客们正在客厅里议论时事，刘宽一阵风似地跑进来，叫道：&ldo;公子爷，不好了，府外来了一伙官兵，领头的是个当官的。扬言要我们府里交出五十匹马，否则就要冲进来拿人。&rdo;

众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宾客朱祐、臧宫率先叫道：&ldo;刘大哥，反了吧！人家打上门来了。&rdo;

&ldo;是啊，这开门第一仗就交给小弟，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rdo;刘縯也是急不可耐，但是，他知道自己有行事莽撞的毛病。因此，用眼睛扫视着刘秀，等待他的意见。

刘秀站起来，语气坚定地道：&ldo;大事尚未谋划妥当，万万不可莽撞行事以防官府警觉。大哥，此事就交给小弟处置吧！&rdo;刘縯点点头。

&ldo;好，此事就交给三弟处置，大家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以免坏了大事。&rdo;

朱祐、臧宫只得沮丧地坐回原处。刘秀跟随刘宽往府门口走去。到了门口一看，不由一怔，只见一群官兵执戟绰刀堵住去路，为首的正是小眼睛游徼王新贵。王新贵正大大咧咧地骂人，看见从里面出来个年轻的儒雅公子，一眼就认出正是那天坏了自己好事的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王新贵不骂人了，眼睛盯着刘秀，面带冷笑，心里恨不得一下子把对方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