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店伙计端着一碗面走了过来,将面放到桌子上,笑道:“客官,您的面。”他又看着这名青年,笑道:“客官,您要吃点什么?”
这青年看着我,笑道:“要请我喝酒么?”
我心沉如水,面色却不改,道:“在下为什么要请你喝酒?”
他道:“因为我身上没带银子。”
那店伙计一呆,看了看我,他却不知我心里也是一片茫然。
喝了酒然后杀人。杀谁?杀我?
这人好奇怪,但此时我又隐隐觉得他不像是玄铁门的人,如果是玄铁门派来的,为何要跟我说这么多废话,直接出刀杀我便是?但,如果不是玄铁门的人,他又是谁?
我看着他,心里的好奇心早已在作祟,道:“可以,你想喝什么酒?”
他看着我,笑了笑,对店伙计说道:“一壶浊酒。”
店伙计喏喏的应了一声,转身从柜台处取了一壶酒匆匆跑了过来,他将一壶酒放在桌子上并未离去,而是好奇的看着我和这名青年。
这青年并没有理会我和店伙计,忽的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露出满意之色,道:“好酒!”
说罢,他便不再多言,起身离去。
这下不止是我,现在就连店伙计也呆在原地,店伙计喃喃道:“真是个怪人,客官,他是你的朋友么?”
我看着客栈门口,心中疑惑不解,摇头道:“我也不认识他。”
“大概是个疯子吧。”
客栈伙计摇头嘀咕了一声,将那壶酒又放回柜台里,自顾忙去了。
客栈伙计这般说着,我却不这么认为,但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心道此人确实奇怪。不过江湖之大,奇怪的人多不胜数,今日算是被我碰上了一个吧?
摇摇头,不再去想,吃完了面,我回到房间里继续吐纳。
第二天一早,蓝捕头为我们牵了几匹马,将我们送出北门,我们沿着蓝捕头指引的方向,策马北上。
经过一夜的吐纳运气,我丹田中的那点气游走又快了许多,不过与前几天相比还是很慢。如今我可以在行走间暗中运着气,但是这样的效果甚微,不及静坐吐纳的百分之一,不过集腋成裘,总比我无所作为的好。
蓝捕头告诉我们,翻过了衡山便是潭州的地界,沿着官道再走两日便可到达江陵府府都荆州。一旦到了荆州我们可以说便到了中原腹地,到时候少了重山峻岭的阻隔,我们的行进速度会更快,顺利的话,大概十数天便到嵩山少林寺。
骑马行了小半日,出现在眼前的是连绵不绝的万丈重山,这里应该就是衡山之地了。以往我只听闻听闻衡山如何秀丽,如何壮阔,虽然我自己心里早已勾画出那等画面,但是当我真正临近衡山脚下时,还是被惊到。衡山处处茂林修竹,奇花异草,四处飘香,景色十分秀丽,素有“南岳一秀”的美称。放眼望去,一层一层的翠绿山峰不见尽头,除了我们身前的这几座尚能看清楚山峰模样,远一些的山峰在薄雾的遮掩下竟像是一副悠远的淡淡的墨画,模模糊糊却又层叠可见,只如此一角,“南岳一秀”之名可见一斑。
正行走间,走在最前面的林楠忽的摆了摆手,这几天我们也都有了些默契,他这一摆手,我们便停住脚步。
我心里好奇,便伸头向前望去,只见前方两边悬崖峭壁,中间只留有一条很窄很陡的山道供通往,而且看样子只能容的了一人一马的宽度。
林楠道:“你们看,这就是望崖坡了。”
临走前,蓝捕头曾告诉过我们此道会经过望崖坡,望崖坡处在衡山外围山峰的两道崖壁之间,坡很陡很窄,马匹很难爬上去。
我点点头,道:“牵马走过去吧。”
说完我便翻身下马,林楠他们也都下了马,我们排成一排,向望崖坡走去。林楠走在最前面,百里徒走在最后,诗琪和我走在中间。
走进望崖坡之时,风也大了起来,两边悬崖高的吓人,我感觉像是钻进了山缝中一样,浑身不自在。头上的悬崖峭壁并不是直上直下的,而是带着弧度,走进望崖坡之后便很难看得到天空,坡上变得很暗。
望崖坡很陡,我走的也很吃力,我的内力还没有恢复,加上身上的伤还没痊愈,下马没有爬多久,就隐隐的感觉到累。若是内力恢复的话,伤口也会恢复的飞快,这点坡我三步两步就能走完。
走到望崖坡大概中间的地方时,林楠再一次挥了挥手,大声道:“喂,前方的那人,你的马怎么了?”
我们停了下来,我心里奇怪,想要举头望去,可这地方是在太窄,我左右看不到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却听得前方有一人叫道:“马累瘫了,走不了了。”
声音回荡过来,很响。
我心里奇怪,刚想往前走挤过去,百里徒突然小声道:“追影兄弟,你看后面!”
百里徒唤我追影时,我就隐隐觉得不妙,他说完之后趔了趔身。
我朝着他身边空隙望去,却见身后正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