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他误会了她,她并不是莽撞去给那贵人看病,而是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
“母亲和二弟犯的错,我自会补偿。”陈瑄一下收敛起刚才不羁随性的模样,挑着眉头看着喜宝,真诚的很。当初父亲遭难,曹侯爷曾经帮过父亲渡过难关。如今他也不是什么达官贵人,曹侯爷将自己女儿托付给他,实际上也是将小老婆(也就是未来岳母大人)托付给他,他却这么快反悔,还把曹侯爷的小老婆和女儿给丢了,日后有什么脸面?
母亲和二弟以为喜宝是已死之人的遗腹子,做下这样的错事,他如今既然回来了又知道了真相,自然要出面挽回。
尤其……这小丫头似乎也不似二弟说的那般无趣丑陋吧。
“我不愿意跟那样的无知小人成为亲人。”喜宝却一步不让,他以为自己愿意娶她,是给了她好大的好处。所谓补偿是什么?
金钱富贵?
那也未必是她想要的,难道这一切,她自己就赚不来?要钱的话,经商总可以的,慢慢来生活,自己还心安理得,何必给人家当老婆,仰仗别人,还要每天看着别人一副施恩嘴脸?
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日子,怎么会舒服。
陈瑄眉头一皱,脸色微微难看起来,就算母亲和二弟错了,到底是自己的血亲,如今喜宝这样不留情面,他心里阵阵不爽。
喜宝见他眼神转冷,便扭过头,站在红灯笼下面,等着贺府的人把药材准备好,到时候去看着人家煎药好了。
陈瑄见喜宝倔强的扭过头,对自己不予理会,他抿了抿嘴唇,冷笑了一声。
当初她母亲,也是这般执拗倔强,好好的正牌嫡夫人不做,却怀着身孕独自跑去乡下,宁可独自拉拨孩子,与所有人撇开关系,断了一切后路,也绝不容许……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陈瑄叹口气,转手将茶杯里的水全泼了出去。把空茶杯往桌子上一放,也不悦的扭开了头。
喜宝看着那屋子,发了会儿呆,突然想起屋子里那股难闻的呕吐味道,便走过去敲了敲门道:“公子,屋里里通风不畅,不如把窗户打开,怕冷便多放几个火炉。”
里面半晌没有声音,喜宝正觉得自己又多管闲事儿了,转面的窗户却突然被撑开,支住了。
喜宝微微一笑,退后一步继续在门口等着。
正想继续跟陈瑄冷战,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
随即那锦衣少年便走了出来,月光和红灯笼的光洒在他白玉般的面容上,眼底睫毛的阴影微微忽闪,面色并不好看,却也似个天人一般,让人不自觉的便要仰止,在中年男人身边时的那份关切温和,也瞬间化作冰冷淡漠,更添了几分咄咄气势。
喜宝突然想到:也许她认错人了,这人不是朱允炆。
建文皇帝,不会有这样冷漠高傲的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