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井户如一支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目标是……
前方毫无防备的江户川乱步!
我躲在颤动的幕布后,窥探情况。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到万不得已,不需要我们两人一齐登场。
刺啦—
利刃划破谁的衣服。
难道,武井户这么快就得手了?
我不敢大意,把幕布拉开一条缝,神色戒备地往外望。
于是我看见了,严严实实护住乱步的男人—鬼舞辻无惨。
他戴白帽,同色系的西装袖口有一道不容忽视的裂缝。但凡穿堂风经过,袖子就会曼妙地转圈。
“离我远点,乱步。”
他一边与武井户对峙,一边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男人说。
“知道了。”
乱步转头,朝舞台走去。
他大大咧咧地把后背暴露在武井户触手可及的区域,简直毫无顾忌似的。
这一幕让我暗自心惊,难道他对鬼舞辻无惨的信任已经到了可以托付生命的地步?
想到此,莫名的酸楚在我胸中翻滚激荡。
“血鬼术!”
鬼舞辻低吼出我从未听过的词汇,紧接着我眼前一花,竟见他的手臂极具鼓胀,连颜色都变成了令人恐惧的深紫。
劈里啪啦,劈里啪啦—
犹如爆竹炸开的声音过后,那伸长的手臂上如雨后春笋般长出倒刺,他掐住了武井的脖子。
“!”
江户川乱步仍慢慢走近,千钧一发,我脱下自己钟爱的贝雷帽扔出去,不偏不倚落在他足下。
“嗯?”
他停下脚步,拾起帽子,饶有兴味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朝我走来。
我握紧手中匕首—从佳爱琉的尸体上取下的匕首,深吸一口气,瞅准时机冲了出去!
如果我的计算没有失误,这把匕首该在一分钟后刺入乱步的心脏。
我们离得很近,以他的反应力不可能逃掉。
至于我为什么如此笃定?我也说不清。
40秒之后,我和他狭路相逢。
当他眼里的惊讶一闪而逝,倒映其中的便是我狰狞的面孔,因为求生的欲望,因为没来由的嫉妒。
再过一会儿,他应当在鬼舞辻无惨的眼皮底下骤然倒地。
那将是多么激动人心的画面呵。
关键时刻,我却愣住了。
他和我竟是这样相似,不仅祖母绿的眼眸,就连鼻翼边的雀斑都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如果我杀了他,那就好像是杀了自己。
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