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明白,摄政王如今处境凶险。但,此刻的汶祁边境上可不只有汶祁军,还有东昭被俘的三十五万人啊。
汶祁太子明显已是墙头草了,只为本国利益考量,不顾和平盟约。而摄政王劝降东昭子民的核心一点便是同意让降军返家。
安将军才稳固住了局面,若是这时候被抽调走,东昭军马再度蠢蠢欲动可怎么办?一旦他们勾结上了汶祁太子,又怎么办?
要妥善安置三十五万名俘虏,已经很吃力了。若再来一支外力干扰的话,臣恐怕先前的努力都将要功亏一篑啊。”
另三位将军也齐声附和。“是啊。请陛下三思!”
宋奕枫随手甩了一端砚台出去,哐当一声落地。
“三思三思!你们难道要朕,眼看着摄政王去死吗?”
新帝的性子平素最是亲和有加。众人还从未见他发过如此大的火,登即相继噤声。
待他胸膛上的起伏渐渐平复了,资历最老的镖骑将军才小心说道,
“摄政王于天元国,举足轻重。臣等岂会建议皇上见死不救呢?只是边境上此刻还不太平,着实不该轻举妄动。不如,请皇上多给安将军五日时间。五日后,再出兵汶祁也不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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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奕枫拖着一身疲倦,回到内室,却不见了心底最深处的那抹白月光。
他忙叫来一旁服侍的宫女问,“摄政王妃呢?”
宫女被皇帝急迫的眼神吓了一跳。“王妃,王妃说她先回府了。。。。。。”
宋奕枫近乎是吼道,“你们为何不拦住她,等着朕回来?”
天子一怒,令室内几人都肉眼可见地哆嗦了下,随后深埋起头。他们如何拦得住啊?
适才与将军们的谈话,林娅熙定是都听了去。安将军的人马要在五日之后方能动身,营救摄政王。娅熙妹妹可是在怪他?
宫女抖着胆子又道,“陛下,摄政王妃在临走前还曾叫奴婢转诉,请您务必要以天元国大局为重,为子民福祉着想。只凭意气用事的话,她跟摄政王都不会同意的。”
闻言,宋奕枫的愧疚与纠结被抚慰了不少,却也因为林娅熙的懂事而更加心疼她。
今夜实在太晚了。硬留她在皇宫,或者出宫探望,均不合适。明早吧,等下了早朝,他再好好宽慰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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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镖骑将军的提议,林娅熙脑子里顿时乱糟糟的。她匆忙穿好鞋子,下地,与内侍交代了两句便跑着出了御书房。
五日,还要整整五日。。。。。。现今的局势波谲云诡。五日里能发生点什么,她根本不敢去想。
宋楚煊为何那样傻,万事都要自己抗?要捍卫天元和平,铲除野心勃勃的东昭帝,她不怪他,甚至还会支持他。可是,他如何能倾尽所有,只为找出玄尘道长,医好她的病呢?
那个男人难道就没有想过,倘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难道他就那么笃定,自己可以坚强地活下去么?
林娅熙烦闷地抹了一把眼泪。被门外的冷风一激,混沌的大脑才清醒了些。
身后,丫鬟气喘吁吁地跟上来。“王妃,请您等等奴婢呀。”
林娅熙顿住脚步,望着远方黑黢黢的天色,心下已然做出了抉择。
一回到汀雨轩,她将一干侍女都打发了,然后便默默开始收拾起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