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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ldo;我们所见略同。&rdo;阿尔特勒布尔赞许地说，&ldo;这正是我来找您的原因。&rdo;

&ldo;找我干什么？……您为什么不自己拿主意？&rdo;

阿尔特勒布尔有自知之明，他连连摆头。

&ldo;从约纳丹号出事以后，我不再是能够发号施令的水手，&rdo;他解释说，&ldo;大家都不听我的。&rdo;

&ldo;怎么会听我的呢？&rdo;

&ldo;因为他们怕您。&rdo;

勒柯吉听到这话感到震惊。有人怕他？肯定是因为他有着超凡的力量。还是老生常谈，陈腔滥调：力量，建立社会关系的根石。

&ldo;我去好了。&rdo;他绷着脸说。

他径直朝存放约纳丹号货物的帐篷走去。肯尼迪正好刚刚上岗。

&ldo;您辜负了大家的信任……&rdo;勒柯吉板着脸说。

&ldo;可是，先生……&rdo;肯尼迪张口结舌。

&ldo;您辜负了大家的信任。&rdo;勒柯吉冷冰冰地强调一遍。&ldo;从现在起，您和希瑞戴不再是约纳丹号的水手成员。&rdo;

&ldo;但是……&rdo;肯尼迪还想狡辩。

&ldo;我觉得没什么好说了。&rdo;

&ldo;好吧，先生……好吧。&rdo;肯尼迪一边结结巴巴地说，一边低三下四地摘下贝蕾帽。

正在这个时候，勒柯吉身后有人发话了：

&ldo;您有什么权力向他下达命令？&rdo;

勒柯吉转过身，看到刘易斯&iddot;多里克和弗莱德&iddot;摩尔正在一块。他们碰上勒柯吉正对肯尼迪实行处罚。

&ldo;您有什么权力问我？&rdo;他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态反唇相讥。

见到有人撑腰，肯尼迪又立刻戴上贝蕾帽，他洋洋自得地冷笑了几声。

&ldo;如果我没有，现在就有了。&rdo;刘易斯&iddot;多里克回击，&ldo;我们住在霍斯特岛上，可不是为了对一个主人俯首贴耳。&rdo;

&ldo;一个主人……&rdo;竟然有人会指责他是发号施令的主人！

&ldo;是的！……这位先生太习惯于这样了。&rdo;弗莱德&iddot;摩尔夸大其辞地插了一句，&ldo;这位先生可与众不同，毫无疑问，他可以发号施令，专横跋扈……这位先生恐怕是皇帝吧？&rdo;

那群人向勒柯吉围拢过来。

&ldo;这位先生，&rdo;多里克用刻薄的声音说，&ldo;不必对别人唯唯诺诺。只要愿意，可以马上回到水手的队伍中。&rdo;

勒柯吉沉默不语。但是，其对手仍在向前逼进。他开始紧捏拳头。

那么，他不得不借助武力进行自卫？他显然不把敌人放在眼里，别说只有三个人，即使再来十个，也不在话下。但有见识、有理智的人却与粗暴、野蛮的人一样凭着武力取胜，这是多么可耻！

勒柯吉并没有被逼上绝路，非使用武力不可。阿里&iddot;洛德士和阿尔特勒布尔紧紧跟着他，随时准备帮他。多里克&iddot;摩尔和肯尼迪仍在较均匀的地方停下来，然后凯旋而归。

勒柯吉用悲怆的眼光，目送他们离去，这时河岸边发出很大的叫骂声，他和两个伙伴一起朝着那个方向奔去，见到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都是被这吵嚷的声音把他们吸引来的，移民们聚集在一个地方，形成一紧紧的人群，一阵阵骚乱，拳头挥来挥去，向人们发出威胁的动作，这个与暴动完全相似的动乱，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其实什么也不是，也不过是一些不足挂齿的小事而已，而且事情也过了很久，甚至没有一个参战者能说出事情的原委。

事情始于很早的一个半月前，是件日用品，一个妇女声称借给了另一个女人，她这边保证归还，还是没还，究竟谁对？没任何人知道，于是两个女人终于相互谩骂起来，喋喋不休，只是为了喘口气才停一下，三天以后，争吵又重新开始了，情况加剧了，因为她们的丈夫也参与进来，而且问题冲突也有所扩大，人们也看不清他们吵架的根源，但敌意依然存在，对他们而言，屈服就等于是自暴自弃，是很丢脸面的，四个人相互指责对方，都把对方说成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互相控诉对方有数不清的坏事，有时竟是凭空杜撰，互揭对方的老底，越使对方痛苦，他们就洋洋得意、沾沾自喜。

那么！我吗？……

当然跟他说……

这种讨论形式，在他们今后的交谈中，还会经常出现的。

当初，小争小吵并没有出格，只到后来，口角不断，双方都向自己的朋友给对方以合乎常规的诽谤，循序渐进，从含沙射影到恶语中伤以至谗言诽谤，这些话又从那些好心人的嘴里传到有关人的耳里，于是男人们开始动手动脚了，其中有一人竟被打倒在地。第二天，败者的儿子又声称：要为其父亲报一箭之仇，于是又导致第二场的打斗，比上一场更严重，这隔壁左右屋子的居民，也被这场面所诱惑，抵制不住参加打架的欲望。

战争就是这样暴发的，两边的人都积极的进行宣传，各自都在召兵买马，移民们已大部分组成了两个阵营。随着武装队伍的壮大，争斗范围越广，已经没有人还记得闹事的起源。人们现在讨论的是，最好去什么目的地了，一见人们登上遣送船，他们还继续向非洲航行？还是返回美洲不是更好吗？今后这成了争吵的主题，通过怎样曲折迂回的道路，人们才能够明白，为一个微不足道的日用品争吵上而转为讨论这个比较严重的问题，而且人们也确实体会到了，不再讨论别的事情了，大家又怀着同样的激情，来辩论这两个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