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缭绕,某种极轻、极轻的声音,从最角落的院落传来,南宫远侧过头,略略眯起眼睛,策马上前。
不同于其他院落,这儿房门未开,被人仔细的关上。
南宫远剑眉蹙起,挥出一掌。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凌厉的掌风袭过,铁制的门锁进碎飞射,木门却安然无恙,应声而开,整洁清雅的摆设映入眼中。
屋内空无一人,平静得像是没事发生,几件素雅的衣袍,随意披在木椅上。价值连城的碎玉桌上,搁着一壶香茗,跟几盘未动过的精致糕点。而通往内室的垂花门上垂挂着一幅薄纱,随风轻轻舞动,厅内景物若隐若现。
破门而入的巨响,惊动了内室,薄纱之后传来慵懒的问句。
&ldo;唔,石冈,你回来了吗?哈嗯‐‐&rdo;说着、说着,问话就转为呵欠,娇软的声音里充满浓浓的睡意‐‐
睡意?
南宫远挑开纱帘,理智冷静的脑子,难得有瞬间空白。
花厅内的丝绢软椅上,躺着一个娇小的少女她身穿粉色的柔软丝衣,肩上披盖着花卉薄纱,盈盈不及一握的纤腰,则是束着红绣流苏,身姿婀娜动人。披散在软椅上的秀丽长发,则黑如绸缎,令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
窗外火光荧荧,透过薄纱,照亮那张小脸。
晶莹粉嫩的脸儿,漾着浅浅红晕,娇美绝伦。即使在发问时,她的眼睛仍旧闭着,舍不得睁开,嫩嫩的红唇,因呵欠而微张,呵出轻柔可爱的呼吸。
她不是被烟哨晕了,也不是吓坏了,更不是宁死不嫁‐‐
她在睡觉!
这个女人,竟然在睡觉!
整栋四月楼都快烧得精光了,她竟然还能抱着枕头,窝在这儿,睡得又香又甜。
听不见回答,软椅上的少女眼睫颤动,努力睁开堆满瞌睡虫的眼睛。只是,睡意涌来,她忍不住轻启红唇,酝酿另一个呵欠。
&ldo;哈嗯‐‐&rdo;
这回,呵欠打到一半就停住了。
咦,不是石冈?!
银银眨着迷茫如雾的眸子,望着南宫远,再看向白马,既不惊慌,也不害怕,仍是半卧在软椅上,蜷得像只贪睡的猫儿。
&ldo;把马骑进屋里来,不太好吧?&rdo;她蹙着弯弯的眉,没头没脑的问道,似乎不在意被陌生男人瞧见了海棠春睡的模样,反倒比较介意他这么没规矩,竟把马骑进屋里。
&ldo;情况紧急,请姑娘见谅。&rdo;南宫远嘴角噙着莞尔的笑,黑眸中的讽刺,也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褪去,被浓浓的兴味取而代之。
她也不追究,慵懒的点点头,大方的给予原谅,小脑袋歪在丝枕上,黑白分明的眸子,在他的俊脸上转了几圈,才慢慢的挪开视线,不经意的看了窗外一眼。
异常的光亮,让她困惑的眯起眼睛。
&ldo;天亮了吗?&rdo;
怪了,不是才睡了一会儿吗?怎么外头就亮得刺眼了?
南宫远摇摇头。
柳眉蹙得更紧,她偏头嗅了嗅,又瞄瞄外头。不对不对,如果只是天明破晓,怎么会有浓烟,以及那阵难闻的焦味?
&ldo;那,外头是怎么了?&rdo;她转头看向他,半撑起身子,一手支着下颚,靠在丝绢软枕上。
这个姿势,使得粉色的丝衣扯紧,那纤细的柳腰,以及胸前贲起的柔软曲线,显得格外鲜明,黑瀑般的长发包围着小脸,使她看来脆弱且诱人,教人移不开视线。
花厅门前,那双幽暗的眼眸注视着她,有火苗一闪而逝,表面上不动声色,事实上可是看得仔仔细细,没错过任何曼妙的细节,饱览了一切美景。
&ldo;失火了。&rdo;他面带微笑,口吻又轻又柔,将凉人的消息说得像日常的问候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