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乾看向陆韶,眉眼带笑道,“小陆子,那南边儿没人,咱家瞧你是个能吃苦的,不如你走一遭,等回来了,咱家给你升官儿。”
一旁原还喜滋滋的徐忠义立时垮下脸,阴毒的盯着陆韶。
陆韶从容弯身,“奴才仅听掌印差遣。”
——
刘府热闹,公主府却清闲。
府里的丫头们搬出来红珊瑚,给它灌水清洗,间或说着话。
“那刘公公过生辰,也不知道底下小太监送什么礼。”
“还能是什么礼,不是女人就是金银珠宝,他们太监不都好这口?”
小丫鬟咯咯笑,“我还真好奇,太监要女人有什么用?”
她旁边的丫鬟左看看又看看,忸怩道,“太监就是伺候女人的,只要他们乐意,管保女人快活,比那些臭男人好使多了。”
她一说完,几个丫鬟都害羞的红起来脸,有好奇的问道,“可我怎么听说太监阴毒,最爱磨搓女人了。”
那丫鬟跟她笑,“谁叫咱们都是奴婢,太监对着主子可不敢欺辱,在主子那里受了气,才会往其他女人身上撒,但对主子还是捧着,管叫主子如意,不然这宫里的娘娘身边怎么都有个听话的太监,就是这个理。”
隔着门帘,姬姮将这些话听的七七八八,她放空眸光,想起了当初母妃和胡苏,他们那般亲昵,除了不能在人前张扬,俨然是一对情意绵绵的眷侣。
可是母妃生了她和皇弟,他们是父皇的儿女,母妃是父皇的女人,父皇有很多女人,母妃背着父皇找太监寻求慰藉,这样丢脸恶心的事到如今竟让她产生一种迷惑。
她是不是真的不应该杀胡苏,不杀胡苏,他们的丑事会被皇后揭穿,公之于众,母妃还是逃不过一死,归根究底,是父皇不对,是皇后不对。
是黎国不对。
——
快入夜,陆韶进了公主府。
主院的灯火还亮着,他进门时闻见浓重的水汽,混合着那股熟悉的香味。
他的步子放缓,直走进暖阁,就见姬姮着一身绯袍依在席子上,两脚泡在盆中,她的头发还滴着水,手中转动着匕首,那株红珊瑚就在她面前摆着。
“你送了刘乾什么?”
陆韶回她,“回殿下,一只海东青。”
姬姮微笑,“蹲下来给本宫洗脚。”
陆韶蹲到地上,用手指衡量了一下水温。
姬姮低头只能看到他的眼睫轻动,他在很认真的拂水,“你会熬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