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娘,这话虽然难听,但孩儿喜欢。&rdo;魏铭翘着二郎腿,抖了两抖,什么公子爷的规矩在他身上完全不存在。
&ldo;荒唐!&rdo;知县猛的一声呵斥,呵斥完又后悔了,陪着笑脸走到魏铭的跟前,轻声细语的说道:&ldo;铭儿啊,你娘糊涂,你总不能跟着糊涂啊,是不是?你是什么身份,你可不要忘记了?&rdo;
知县大人说完一双眼睛饱含深意的看着魏铭,想提醒他莫忘记自己的身份。
&ldo;爹,我是什么身份,不就是您的干儿子吗?&rdo;魏铭一脸无辜,瞧了一眼知县,又下意识的瞧了一眼羡氏。
那意思就差对羡氏明说了,难道我真的是知县府上的私生子?
羡氏憋着一肚子的气,再也忍不住,捏着手帕就开始哭:&ldo;老爷,我跟了您大半辈子,老爷考功名的那会儿,我一个人带着几个娃,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您是体会不到,如今老爷当官了,竟然说我糊涂,我要是糊涂,老爷还有机会做官吗?&rdo;
&ldo;好了好了,你不糊涂,不糊涂。&rdo;知县最怕她念叨这些,可偏偏那时候自己确实是亏欠了她,&ldo;你先进去,我和铭儿说几句话。&rdo;
羡氏拧着手帕捏了捏,&ldo;行,老爷给他说着,我先下去准备聘礼,知县府的干儿子也是儿子,不能让人觉得我知县府不够大气。&rdo;
羡氏说完,腰身一扭就踩着碎步回去了,急的知县大人又开始跺脚。
这婆娘,怎就不懂得看人眼色呢。
&ldo;铭儿啊。&rdo;知县夫人一走,屋里只剩下知县和魏铭两人的时候,知县就完全变了一张脸,&ldo;公子爷,你可万万不能去提亲啊,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rdo;
&ldo;你不就是我爹,知县夫人就是我娘吗。&rdo;魏铭脸色平静,打断了知县的话。
&ldo;公子爷这真是折煞我了&rdo;知县大人突然就跪在了魏铭的身前,&ldo;我那贱内不知情,可公子和我都是明白之人,公子的身份是何等尊贵,怎么可能去娶一位农家姑娘,没钱没势不说,还是个没娘的&rdo;
&ldo;你要再敢提她没娘,你的官就别做了。&rdo;魏铭一下站起来,脸色铁青。
&ldo;是是是,是下官嘴贱。&rdo;知县吓得抖,背心一阵凉嗖嗖,顿时生了层层汗珠,他怎么就忘记了公子爷的亲娘也不在人世。
&ldo;公子爷,成亲这种大事,得先通知侯爷啊。&rdo;知县就差给他磕头了,这个小祖宗他惹不起,龙城的那位侯爷他更惹不起啊。
当年他一路科考,到了四十岁了好不容易通过了三场考试,可等了三年都没能等到一个上位的机会,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了侯爷的慧眼,将他派来了临县做了这里的知县。
他又何尝不知,所谓的机缘巧合,就是帮侯爷养他的儿子,侯爷一生虽说荣华富贵,风光无限,又是侯爵加身,娶了当朝的公主,面子上看着威风,可实际上却是中空严重,几个妾侍全都被公主害死了不说,还不许任何人有侯爷的种。
十几年一过,公主的肚子终于争了一口气,这娃还没有生出来,就开始暗算妾侍所生的公子们。
侯爷也是被逼到没法子,才将长子魏铭送到了这荒山野外的临县来避风头。
这一避,就是五年,公主当年生了个女娃不甘心,依旧没有松手,侯爷那边也是连一个信都没有,估计风波还是未平。
没有消息他就慢慢的等着就好,可谁知道如今公子爷闹起了婚事,非要娶亲,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娶了一个农家姑娘?倘若他真是自己的儿子也就罢了,娶了就娶了,可他不是啊,他就是将来的侯府世子啊。
那身份得多尊重。
&ldo;你要是敢拦着,明日我就将身份抖给你那夫人,想必不出一日,知县府藏了一位侯府长子之事,便会传遍整个临县,过不了多久,也就传到龙城了。&rdo;
&ldo;公子爷啊,您这是何苦!您可别枉费了老侯爷的一片苦心&rdo;他怎么能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做要挟?风声一旦走漏,他魏公子的性命就是躺在刀尖上的,随时都有可能丢命,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知县大人还在苦苦哀求,魏铭已经大步走了出去,待他反应过来,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就招了管家过去,&ldo;快,快备马,去龙城!&rdo;
三日即便是赶不到龙城他也得去禀报啊,儿子是他侯爷的,他做了啥,只求侯爷到时候能够明白事理,不是他不阻止,也是他是在阻挡不了,不能降罪在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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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滚水村就闹翻了天,知县府的公子爷言出必行,一大早的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杀到了滚水村顾家。
屋里顾蜜还在和爷讨论先银换取银票的事,三伯父家里的顾燕便是一脸慌张的从外面冲了进来,&ldo;蜜儿妹妹,公子爷带着知县大人和知县夫人上滚水村来了。&rdo;
适才她听到消息也是震惊的很,蜜儿妹妹都说了公子爷不会来,也不知道怎么着又突然来了,当下也顾不得跟去人群看热闹,急急忙忙的跑到了顾蜜屋里,赶紧告诉了她。
顾蜜听完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看了一眼顾燕,猛的就出了屋,顾燕紧紧的跟着她,两人一直走到了头上的田坎,才将前面那一番热闹的队伍看了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