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送出的图纸流程有误,等全部生产出来,是一大笔损失,这个锅军器监必须得背,凌昭也得吃挂落。
姚蕴凑过去一看,目光逐渐呆滞了些,“殿下,有人想害你啊!”
凌昭斜了他一眼,“让你看了吗?姚蕴啊,这可是宫闱秘闻,你知道了,我可保不住你的小命啊。”
姚蕴打了个哆嗦,强装了一个笑脸,“殿下饶了我吧,你知我知,谁还能灭小的口呢。”
坏心眼的秦王殿下往后一靠,翘起了二郎腿,“去,按原样用牛乳写好,让那人送过去,咱们啊,就看看这钓到的究竟是条老鱼,还是个病鱼。”
少女靠在椅背上,在姚蕴接了东西下去之后,笑容慢慢收了起来,仰着头看着屋子的房梁——这是她惯常在思考难题时候的姿势。
屋内一时只剩下了两个人,显得格外寂静,凌昭依旧站在不远处,目光落在了少女身上。
凌昭今日穿了方便行动的劲装,腰封勒着纤薄的细腰,此刻仰躺瘫软在宽大椅子上,修长白皙的脖颈被深色的紫檀木衬托得有种病态的脆弱美感。
少女仰着头的时候目光放空,无意识地张开樱唇,看得许轶无端有些口渴。
他不动声色逼近了凌昭,一只手握拳藏在了身后,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将手放在她的纤腰或是触碰上那细白脖颈的欲望。
凌昭的余光扫到了许轶,这才想起来自己此刻姿态太过放松了,她动了动,坐直了身体,转头看向他,“怎么不坐?”
许轶喉结上下耸动,眸光黑沉,“有时候,站着也挺好的。”
凌昭揉了揉太阳穴,“你那个亲娘,能听懂人话吗?”
许轶想了想,“应该可以,就是那个小侍……”
“我会让白公公让他病上一场。”凌昭深深叹了一口气,“她最好,能够听话。”
凌昭这要求委实不高了,许轶十分抱歉地看着她,“是我母亲没用,给你添麻烦了。”
但凡许舒是个聪明人,凌昭布置起来都会轻松得多。
“无妨,和你有什么关系?”凌昭毫不在意,“真论起来,那可不是你亲娘。”
许轶轻笑,“你总让我有种割裂感。”
明明在里头适应得很好,偏偏又谨记着自己不是这里的人。
凌昭盯着许轶颤动的睫毛,“因为我不想被这里同化。”
当一个人拥有很大的特权地位,始终高高在上的时候,很容易就会忘记真正的平等有多难。
就是因为她曾经挣扎着证明过女子的不容易,所以也不想要,走向另一个极端。
女性不是无用之人,但男性也不该是玩物。
她想要的,自始至终不过是自由平等而已。
“很抱歉。”
“什么?”
许轶垂下眼睛,“我本以为你会很喜欢这里。”
“这里的确很好,但世界永远是向前进的,我只是怕你在这里,过得不开心。”凌昭说得很自然。
大约那些穿越过来的男人,在这个世界,被人审视的时候,都不会太开心。
那是一种极为自然和理所应当的审视,就像是另一个平行世界对待女性的审视一样。
“也没有很不开心,至少你在,我过得很好。”许轶回答得很认真,“真的,昭昭,有你在,我很幸运。”
他想法简单得很,也很容易知足,比如虽然穿越到了这个女尊男卑的封建朝代,但至少有凌昭愿意罩着自己。
“所以,未婚妻,后天你就要来提亲了,笑一笑?”许轶伸出两根指头,将她的嘴角提上去。
凌昭没有想到许轶会这样逗自己笑,瞪大眼睛,目光落在许轶故意假笑所以一侧挤出来的酒窝上。
酒窝很浅,但酒甜得醉人。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