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他过来了!
这伺候笔墨也不用亲自来请吧,定是想着将她养肥了准备享用,可她还不想死啊——
“青涧将你养得不错,可胆子却是半点长进也无。”言语间,对她的嫌弃一如既往。
但这并不影响吃她。
阿卿死死抱着脑袋,不敢直面那可怕的命运。
然而怪的是,过了许久也没等来任何动静,直到忍不住想睁开眼时,忽然听见那人远远的说:“还愣着干什么,过来研墨。”
什,什么!?
她下意识抬起头,正好看到恩人提袍而坐。
当真……只是伺候笔墨?
可传言此人驭妖无数,杀妖无数,仅他一人便可匹敌世家,可见其凶残,手段了的!
如今竟这么容易放过了自己,是还在做梦吗……
阿卿犹豫再三,还是试探性的伸出前爪,肉垫紧贴在地面上的触感,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
然而那人又开口催促:“扶栖隐不养闲妖,你若不想磨墨,就将栖梧院打扫干净。”
栖梧院虽名‘院’,却有三苑六殿,恐怕没个天是扫不干净的,怎么想都是磨墨更为轻松。
比起累死,被吃掉这个死法简直不要太仁慈。
阿卿瞪圆了猫眼,疯狂摇头。
然后急躁的踱来踱去,终于找准最佳的落地点,蓄力一跃,凭猫族的本能,不扫桌上一物。
看到砚台与墨条的一刹那,不由忆起往昔:
那时她年幼,还化不了形,最喜炸着一身黑毛,如毛球一般在祖爷爷的书案上捉毛笔。
常常涂得浑身是墨,也不自知。
后来大一些,收了玩心,便成了祖爷爷的小书童。
如今竟以此为生……
阿卿感叹世事无常,却也认命的抱起墨条研磨。
就算是为了夜玄一族,为了送她逃出生天的祖爷爷,也自当好好珍惜性命,只有活下去才有无限可能——她一直牢牢记得。
见她心事重重,微生听便随口提起另一件事:“据影子来报,你说的茗蜃是只三百年的狞猫妖,因你们是同族,所以只需祭出一滴心头血,便可偷天换日,迷惑却庭的追杀。”
“你抓了她?”阿卿下意识的追问道。
“与其打草惊蛇,不觉得放长线钓大鱼更为妥当?”难为她鼓起勇气发问,脸上的惊诧还未收回,恩人便将问题又抛了回来。
她不由嘟囔:“阿卿不过是万妖中最平平无奇的一只猫,自然比不上恩人的智勇双全。”
嘴上说的好听,那双死鱼眼却写满了‘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