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当口,安浅玥居然愣住了,直到安秦抱着孩子转身离去,伴随着安秦的脚步声,传来安煜泽不要命一样的嚎啕大哭的时候,安浅玥才终于彻底的清醒过来。
她终于不得不相信,刚刚爹……安秦说的话,都不是在开玩笑。
“我答应!”眼见着安秦抱着安煜泽这就要踏出了门槛,安浅玥急忙大声的喊道,这一声喊的撕心裂肺。
“你以为我会相信?”
安秦脚步顿了顿,然而却并没有回头,只是停在门口,低头看着自己怀中啼哭不止的安煜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第一次说的才是你心中真正所想,不是么?”
安煜泽的哭声更加强烈,不知道是感应到了自己即将遭遇到的危险,还是因为感应到自己娘亲的痛心,被安秦抱在怀中的小小身体也不断的扭动着,拼命的想要挣扎出安秦的‘钳制’。
“为了孩子,我愿意,我真的愿意!”
安浅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觉得自己的眼泪快要将自己呛死,煜泽是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为了孩子,她愿意付出,也愿意牺牲一切。
“不,我不会相信你的,我确信,等你觉得大概我不会留意你的时候,你还是会出去的,口是心非的女人最不可信了,所以,非常抱歉,安浅玥。”
“不要!安秦你回来!”
安浅玥无力的看着安秦抱着安煜泽出了门,远远的,安煜泽的哭声还能听得见,可她现在浑身无力,连细细的绳索都挣脱不断,更别提冲出去将安煜泽抢回来。
“嗷呜!”
远远的一声嘹亮的兽啼传来,安浅玥登时浑身一冷,忽然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她好像快要被憋死了。
那是狼叫,安浅玥竟然真真切切的听到了狼叫,顿时,那种叫做‘心如死灰’的感觉飞速的将她笼罩起来,煜泽,她的孩子……
不多时,安秦的脚步声又再一次的传来,可是,安浅玥已经没有了心思再去看他了,罢了,她也等死就好了,反正都已经死了。
“很遗憾你不能继续活下去,所以,你就静静的在这里等死吧,毕竟,无论是养大你,还是杀掉你,我都是受命于人而已。”
安秦走到床前,在袖中掏出一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药水,扭开安浅玥的牙关灌了下去,安浅玥被呛得想要吐出来,然而却被安秦捂住了嘴巴,硬生生的送了下去。
“你……”
“希望你下辈子投个好胎,不要再姓安了,”安秦随意的将手中的药瓶一扔,慢慢的走出门去,身影渐渐的消失在安浅玥的视线里。
安浅玥不禁嘲讽一笑,她原以为,这一世会轻松一些的,可没想到,这一世却是比上一世还要辛苦。
卫国。
一出僻静小院里,慕容岳焦急的在窗前踱来踱去,眉间拧起来的‘川’字,就像是峡谷中深深地沟壑,将所有的焦急,还有不耐,全部都表现在脸上。
“主人!”惊风从墙外跃起来,急匆匆的跑到慕容岳的身边,就连大气都顾不得喘一下,随即便跪在了慕容岳的面前。
“主人,属下打探到,夫人她曾经是在卫国皇宫中居住过一段时日的,只不过,前些日子就已经离开了。”
因为毕竟才刚刚逃出追踪,慕容岳和惊风也不敢大意,于是,对于慕容岳的称呼,就从‘王爷’变成了‘主人’,而对于安浅玥,啧改为称呼为‘夫人’。
“卫国皇宫?”慕容岳有些奇怪的挑了挑眉,玥儿什么时候竟然还和卫国皇室有什么关系了。
其实,这也不怪慕容岳不知道,因为自从凯旋归来之后,慕容岳就知道自己身边开始变得危险重重,于是,为了装出一副人畜无害样子,好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委,慕容岳不仅仅将自己之前安排在京中各处的心腹,全部悉数撤走,甚至就连消息的往来传递也全部都断绝了。
而且,那时候安浅玥对于卫迎也只是随手一帮忙,根本也就没有人会在意这种事情,所以,就算是千辛万苦的追本溯源,除了当事人,其余的人也未必能够知晓当时的事情原况。
再加之,一直在逃离的慕容岳,也根本没有能顾得上和自己的人联系,一来二去的就造成了信息上的延误,而这也是他们到了卫国的落脚地之后,惊风自己一个人前去探听消息得到的结果。
“听说,是因为夫人还未出阁的时候,曾经救过卫国的国主,所以,夫人曾经被卫国国主拜为义姐,还封为卫国的长公主。”
慕容岳点点头,“原来如此,我竟然没曾听玥儿说起过。”
“不过……”惊风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就无奈了一下,见慕容岳的目光带着疑问,这才又继续说道,“因为卫国国主还不曾充实后宫,所以,难免就有些闲言碎语的,属下猜想,这就是夫人离开卫国的原因。”
“闲言碎语……”慕容岳口中低低的念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惊风有些疑惑的看着慕容岳,心中禁不住害怕起来,生怕自家王爷一个暴起就冲到了卫国皇宫里,将卫国的国主捆起来揍一顿。
毕竟,王爷可是好久都没有见到过王妃了,这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却又再一次的断掉了,王爷心里能不着急么。
“王爷?”惊风有些小心的喊了慕容岳一声,因为,他忽然发现慕容岳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别是自己刚刚猜的那些,一会就真的要应验了吧,惊风有些郁闷的想到。
“嗯,准备纸笔来,”慕容岳沉吟了一下,对着惊风吩咐着,示意惊风赶紧去准备。
“是!”惊风虽然不懂慕容岳想要做什么,但还是飞快的跑到屋里去了纸张和笔墨来,呈在慕容岳的面前。
慕容岳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之后,将纸上的墨迹吹干,然后嘴角的笑容就更大了。
惊风一看慕容岳笑成这个样子,心中就知道,他家王爷这是想要耍心眼儿了,于是,心中竟然还有些安慰,他仿佛看到,当初那个坏心眼儿一箩筐,让先帝头疼的不行,以顽劣而闻名的岳王爷又回来了。
当晚,卫国国主的寝宫中射进了一支羽箭,正中国主的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