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息飘虚,白皙纤弱的细颈渗着血痕和青紫,红肿狼藉一片,虚弱可怜地倚在他怀里。
玄迦默了片刻,将秦缘圆搂住,用那濡湿的布条轻轻地触了触她的伤口。
“嘶!”
玄迦松了桎梏,伤口又加重了不少,轻轻一触便又痛楚漫来,秦缘圆瑟缩一下,也不敢发出旁的声音。
毕竟那可是赤手空拳屠了五六十人的玄迦。
说不怕,那是假的。
怀中人咬牙忍疼,眼睫一眨一眨,蝶翅一般,就带出了点点怯怯的水光,疼得好似要昏倒,玄迦轻轻拭去她的冷汗,在她脖子上缠住最后一圈布,松开了她。
“你走吧。”
秦缘圆伸手触了触伤口,玄迦清理得很仔细,已没有血液渗出,她身上的力气也渐渐恢复,甩了甩脑袋,疑心自己出了幻听:“什么?”
玄迦闭眼,昂首靠在花树上,苍白的唇动了动:“如今已安全,你可以走了。”
走?秦缘圆茫然四顾,此处山林蓊郁,全然不识得方向,她要走去哪里?
玄迦玉白的指尖撑着额头,仍是合着双眸,好似很虚弱,神色懒懒道:“此处乃山谷腹地,一直向西行去,大约两日,能看见一处村庄。”
秦缘圆眨了眨眼,玄迦还懂得什么读心术不成?
西边,她看了一眼渐渐下落的日头。
然后便被倚在花树下的玄迦吸引,他的面容轮廓在夕阳的晕影下,显出几分透明感,苍白又羸弱。
她就这么走了,玄迦奄奄一息的模样,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啊?
又为什么好端端让她走。
秦缘圆仔细想了想,虽然她落得这副田地,是因为玄迦的缘故,但若不是玄迦相救,她怕是早被长公主磋磨死了,况且玄迦要将她送回浅草寺的,自己执意不回,怎么也怪不到他头上。
他屡次相救,就这么走了,只怕以后良心不安。
而且向西走,她虽能逐日而行,判断出大致方向,但林中弯弯绕绕,天又快黑了,她岂敢肚子行动?
更别说玄迦的血,还能治她的病了。
秦缘圆灵光一闪,就这么走了,要怎么治病?
又不敢违逆他的意思,小声商量:“大师,你手臂上,还在流血呢,要不然我,再,帮您包扎一下?”
谨小慎微,唯唯诺诺。
玄迦眸子微眯,眼神锐利,一针见血道:“你仿佛,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