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梧清没说话,把自己身上涂满了泡沫。漂亮的肌肉线条和陆云蘅想看清的某些地方全都被加上了一层码,让他隔着玻璃和泡沫心理一阵发痒。水快要放好,陆云蘅开始脱衣服:“你洗你的,我洗我的,互不干扰。”其实他有点后悔了。后悔有了这么一个计划,这倒不是温伶出的主意,是他自己在温伶说了“最后一个环节,以兄弟之名,做诱引之事”后突然冒出来的那么一个阴谋。他还没跟人一起洗过澡。听说余洼和鄂子墨一起洗过大澡堂,并且对此毫无疑问认为非常正常,但陆云蘅是很抵触的,对于他来说,一定要自己一个人洗澡那才有满满的安全感。不知道盛梧清是不是这样,反正他的心脏要从胸腔跳出去了。陆云蘅很快就脱了个精光,赤身裸体地转身,抬起一只腿踏入浴缸。盛梧清侧头,目视着他扶着浴缸跨进去,然后将他赤裸的身体埋没在了雾气和浴缸壁体之下。盛梧清被什么刺了一眼般收回了目光。他冲洗掉自己身上的泡沫。开始抹护发素。这已经是最后一个步骤了,待会儿清理完护发素,他就洗完澡了,而洗完澡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出去。陆云蘅就这么脱得一丝不剩地坐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浴缸里,白嫩嫩又毫无防备的。这要叫他冷静,那属实太难了。盛梧清后悔了,刚才陆云蘅进来的时候就该直接勒令他出去等着。他眉心紧皱,低下了头,温热的水流击打在他身上,顺着他身体往下流动,他后悔刚才猪油蒙了脑,被陆云蘅突击的行为冲击得突然没了思考的能力。现在到底该怎么办他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地硬了。就在毫无防备的陆云蘅身边。十八岁的年纪正正年少气盛,初动春心的人扒得溜光坐在他的不远处和他共处一室,大脑无法处理这样的突发情况,几欲崩溃……“我可以用你的沐浴露吗?”陆云蘅突然说话。盛梧清侧头看去,见他指着一瓶白色的沐浴露,那是他之前买回来还没开封的沐浴露备货。陆云蘅双手湿漉漉地捧着那白色的罐体,脸蛋被蒸汽烹得粉嫩,他从这看过去,最低只能看到他被水掩埋了的胸部,往上就是突兀的锁骨的膀子。盛梧清喉咙发酸,点点头,随口应下:“嗯,随你。”总之现在绝对不能让他给他送什么东西就是了,爱用什么用什么。陆云蘅在水里动来动去,弄得水声哗啦哗啦的:“你真是好人。”陆云蘅不闲着,挤了他的沐浴露以后嘴里还要叭叭,完全不给想要冷静一下的盛梧清缓一缓的时间:“你这个沐浴露的泡沫好多啊,不用起泡都有很多。跟你用的同一款吧,薄荷味儿,你很喜欢薄荷?”盛梧清冲洗脑袋:“嗯……从小喜欢。”“好吧,我更喜欢花香,其次是木质……你晕车来着,应该闻不惯木质,缺香水吗?你生日我送你一瓶。”陆云蘅掬着水清洗自己。“……都行随你。”盛梧清说。“行,那我到时候给你选一瓶好闻不闷的。”陆云蘅观望着这间卧浴:“你生日多久来着,四月……好像是四月?啊?是……”盛梧清把打湿的头发往后撩拨,说:“三月,”低着头看了眼完全就不受他控制的地方,补充:“……三月十六。已经过了。”“嗳?”陆云蘅惊讶:“过了?”盛梧清道:“嗯。”“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盛梧清说:“你生日的时候家里没有一个人清楚,我过生日,自然也就不庆祝不吭声的最好。”陆云蘅欲言又止,听到“家里没有一个人”的时候,有一种很新奇的感觉:“哟,你这话说的,像是把我当一家人了。”盛梧清没说话,片刻,又解释:“无论怎么说,目前为止我们父母在一起,你就是我的继兄。”继兄继兄。盛梧清闭上眼睛,反复咀嚼这两个字,试图让那不听话的地方赶快冷静。“那叫声哥来听吧,”陆云蘅语中含笑,充满挑逗:“怪感动的,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个这么善解人意的弟弟。”盛梧清说:“以前没听够吗。”陆云蘅道:“以前你才叫过几次,平时难道不都是陆云蘅陆云蘅的叫我么。”盛梧清病急乱投医,伸出手摸了摸冰凉的瓷砖墙,寒意透过他的手掌传导到他的身体,但他已经发现了问题,只要他不关水,身体就永远冷不下来。而关水,就意味着他要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