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烧得浑浑噩噩,大脑一片雪白。
当她察觉到自己不舒服时,是在半夜,不正常升高的体温,以及脑袋和整个身体沉重的难受,让她意识到自己发烧了。
海边本就风大,靠近海边的洋房里冷风不断的往屋内灌,混合着寒冬的空气,简直是冷到骨子里。
她本来想去找遥控把暖气开了,结果发现遥控早被她无意间砸了个稀巴烂,零件碎片散落一地。
望着一地的残骸,顿时她又有气无力的躺回床上。
宛如世界崩塌的心灰意冷充斥了她整个人,这种时候,她半点没有想去找傅庭谦的心思,见都不想再见到他,更是不想出这个门。
但她没有料想到,自己这一犟,后面竟是不知不觉烧晕了过去。
等到池念缓缓打开艰难沉重的眼皮时,她的脑子还是懵懵的,意识仍旧处于混沌不清的状态,呆滞无神的双眼望着天花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随后是身体本能的需求,令她渐渐皱起眉,“水……”
“念念?”顾时筝听见她的动静,放下手机,从床脚那边的单人沙发里腾地起身,关切着急忙过来,“你醒啦?”
看到她,池念刹那恍惚了一阵,“时筝?”
在海边洋房待了几天,除了傅庭谦跟他的保镖,她就没见过其余的人。
此时见到顾时筝这么再熟悉不过的人站在她跟前,简直像做梦一样的不真实。
池念迷迷糊糊的甚至都差点认为,是不是自己烧出了幻觉。
顾时筝的手探上她的脑袋,吁了口气,“好像是退了些。”
紧接着,顾时筝问她,“你是不是想喝水?”
“嗯……”
池念愣愣地点了下头,她口干舌燥的,喉咙干涸得厉害,声音都是沙哑的暗沉。
“你等着哈!”
看到她醒来,顾时筝喜不胜收,哒哒哒的像个花蝴蝶似的跑开。
直到这时,意识逐渐回笼,池念这才注意到,这里既不是海边的洋房,也不是医院的病房,而是九溪湾别墅的卧室。
隐约记得,傅庭谦说过要让她搬回来的。
没想到兜兜转转,她竟然还是回来了……而且并非出自于她意愿的情况下。
没有生气,也许是因为还在发着烧,身体软软的像漂浮在云端一样,生气这么激烈的情绪,对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无能为力的奢侈。
唯有疲惫的无力感,如藤蔓在她内心深处蔓延。
顾时筝下楼给她倒水的时候,保姆云姨跟守在别墅的医生知道池念醒来,都跟着上来看她。
医生拿了温度计给她量体温,又给她做了些其他检查,这才放下心道,“温度比之前降下来了些,目前没看出其他方面因高烧产生的不良症状,先再继续输几瓶液,等情况再好一些,再去医院做个更详细的检查吧。”
池念昏迷过去之前是在海边洋房,醒来又是在九溪湾,对自己的具体状况一无所知,只能感觉到身体孱弱无力,眼睛酸酸胀胀的难受,脑袋昏昏沉沉的提不起什么精神。
她靠着枕垫半躺着,哑着嗓子不由问,“我之前烧得很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