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锦思索片刻,道:“在奴婢看来,是性情忠厚、待人宽和的人。”语毕,不知何故,神色黯淡几分。
蒋徽又问:“那么,他是病故,还是横死?”
地锦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缓缓地垂下了头。
蒋徽吩咐郭妈妈,“派人送她回家。”继而把刘全唤到面前,“知会友仁、友松,把陈嫣密室里那些东西取回来。当下不能把机关复原的话,便将书柜拆掉。”陈嫣还没找到修复机关的能工巧匠。
刘全称是后道:“小的想多嘴问一句,您这是——”
“我要的,是袁琛夫妇写给陈嫣的信件。”蒋徽笑盈盈的,“手里有凭据,才能让袁琛到官府,状告陈嫣谋杀亲夫。”
刘全会意,笑开来。
陈嫣弄出的账很多、很乱,不妨一笔一笔清算。
欠她债的人,她并不一定追债;把她和董飞卿的生死当儿戏的人,绝对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宽恕,拿吃亏当福,是神佛才能有的修为,她只是红尘之中一俗人。
被告发罪行的人,当然很煎熬,做首告的人,滋味也好不到哪儿去。公堂上那个架势、气氛,一般人经过第一次,这辈子都不会想有第二次。
这案子查起来,势必要开馆验尸,反复讯问人证、寻找物证。不难想见,所需时日短不了——这段时间,足够她和董飞卿理清楚陈嫣与董府的纠葛。
而且用不了多久,董家便会跟着乱起来,陷入风雨飘摇——陈嫣绝对会趁机拉董夫人下水。
相较而言,这才是最重要的。
那一家人,心安理得或冷漠不仁地膈应董飞卿的日子,该结束了。
第60章情浓(2)
陈嫣过来时,天色已经很晚,风里有了些许凉爽之意。
郭妈妈应蒋徽吩咐,径自请她到后罩房,与袁琛夫妇相见。
上次与蒋徽叙谈之后,陈嫣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是明白,自己往后再不用筹谋何事,没必要了,有必要也不会被允许。
趋近后罩房,陈嫣留意到空气中有淡淡的香气,很好闻。
夜风不大不小,每间房的窗户都大开着,饶是如此,也没将香气吹散于无形,大抵是白日做了香露香料之类的东西吧?
蒋徽倒真是有闲情。
陈嫣随着郭妈妈走进一间房。虽然是仆人的住房外间,但是收拾得纤尘不染,家什样样俱全。
秦桦看到陈嫣,不自主地站起身来,神色特别复杂,怨怼、恼怒、无助交织。
袁琛端坐不动,望着近前的明灯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