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求娶阳筱的消息才刚传到魏国,周绎就防着周绰发疯。
没几个时辰,周绰听到了风声,略怔了片刻便要往外走,心中想的果然是与父亲理论,把阳筱争过来。
还没走到门口,就碰上迎面而来的周绎,被周绎一把拉住,拿身子挡住了他的路。
周绰也不吭声,虽不敢伸手推开兄长,浑身上下却一齐往门外使劲。
周绎看着十分心疼,他也曾疯过,哪能不懂周绰的心情。虽然早跟弟弟讲了其中道理,但周绎心中清楚,真的事到临头,换谁都难以自控。
恐怕只有父亲那样的人才沉得住气吧?
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拦住周绰,本想吼他一句,却实在力不从心。
周绎想起了阳筠,想起他当初如何忍痛放弃,想起那些日子的生不如死,责骂弟弟的话愈发难以出口。
看着可怜的弟弟,周绎瞬间想了许多,冷了许久的心忽然塌了,忍不住落下泪来。
见兄长落泪,周绰这才恢复几分理智,狠狠攥紧了拳头,终于没迈出门去。
兄弟俩就那么站着,凶神恶煞一般。没人敢上前询问,下人从其门口经过都垂着头,连问安都不敢。
“如今你我只能安慰自己,待燕国国破,或许可以一同归隐。”周绎苦笑着安慰道。
想起无忧无虑的阳筱,周绰眼圈红了又红,口不择言道:
“若她们挨不到那时呢?阳筱从临水回去就答应入燕,怕阳筠姐姐也过得不好,阳筱才会着急过去!”
周绎也如此怀疑过,但从不敢深想。他只知道失败便要失去一切,成功了总还有几分希望重聚,他唯有努力,没精力计较得失,也不敢设想最终的结果。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自然也用同样的话安慰周绰。周绰不置可否,却不再闹腾。
起初。周绎还盯着周绰两月。后见他十分努力,绝口不提高阳故事,知道他是下了决心。
周绰每日勤学苦练。学的都是领兵打仗之道,更把身子练得十分结实。
周绎看在眼里,把颗想要成事的心又坚定了三分。
沈青英早猜到兄弟二人的心事,她恨自己不能像姑母一样。在沈家做不得主,无法助夫君一臂之力。她所能做的惟有默默支持。不问、不扰,安排好周绎的一饮一食。
留心他二人的,不止沈青英一个。
周纪见周绰勤奋,且与周绎走得近。不禁心下难安。
月余前,傅天瑜顺利产下一女,二人夫妻之情愈发好了。
出月的傅天瑜瞧着时机不错。拐着弯把自己的担忧说了。
她瞒下周绎野心不提,也不直说周道昭态度暧昧。装作无意一般,只说闲着无事读书,觉得有些故事甚是有趣。
周纪自然要问是什么故事。
周太子宜臼,汉临江王刘荣,三国时的吴太子孙和,乃至前朝手足相残之乱。
傅天瑜一个接着一个提起,也不多加评价,也不与周纪讨论,似乎只为了念那些名字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