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良媛等了半天也不见下文,心中便明白了几分。她情知武承肃不会看错,再怎么也不能放着孩子不顾,心中跟着怀疑起徐昭训来。
那徐昭训平时根本看不出不妥,与她们这几个不争不抢的人惯合得来,最是和气不过,怎么好端端的,扯上了楚奉仪的事?
见段良媛皱着眉,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阳筠怕她想的太多,忙道:
“也就未必害人性命。只是她分明不是真怕,眼下连淤青也无,好好的定要换地方住,总让人不能放心。”
段良媛闻言点了点头,辞了阳筠后回到延芳殿里,等着徐昭训再次登门。
果然,申正时分,徐昭训带着儿子又往延芳殿来。
段良媛笑着将徐昭训迎进门,一面如往常一般寒暄,一面偷偷观察起气色。
气色好着呢!哪里像是担惊受怕,不敢入眠的样子!
段良媛主动询问徐昭训忌讳右春坊,问是不是想换地方,徐昭训似喜出望外,握着段良媛的手再三道谢,满脸感激。
“这有什么的!”段良媛笑道,“要我说,你带着孩子住右春坊里,本就不方便。且不说地方太小,就说那里人多口杂的,再把公子教坏了可怎么好!”
“正是这个理。”徐昭训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一笑道,“我自己害怕倒也罢了,只是璟哥儿渐渐大了,若还住在那里,未免太不方便。”
“妹妹觉得住哪里好呢?”段良媛忽然问。
徐昭训果然愣住,她心中原有很多个答案,偏一个都不能说。段良媛如此发问,恐怕猜到了她的那些小心思。她倒也沉得住气,却不得不退一步,把话模模糊糊说了。
“大些的地方对璟哥儿是好,但太不合规矩,是不敢想的。”徐昭训蹙了眉头,似乎有些为难,又有几分伤感,“如今只求离了右春坊,那里人太多太杂,又吊死了个楚奉仪,我是真不想住下去了。”
不敢想大些的宫殿么?只求离了右春坊,找个人少的位置?
段良媛心情复杂。
翌日,她故意整日赖在阳筠这里,连午睡都不肯回去。
“你怎么学起徐昭训了?”阳筠哭笑不得,“莫不是要在我这里也赖一整日么?”
“实在是烦了,回去定要被她盯上。”段良媛说着,将徐昭训的话一字不落地跟阳筠说了一遍。
阳筠正吩咐珠儿几个帮忙,在内室窗边的榻上给段良媛备好铺盖,让她在八凤殿歇个午觉。听段良媛说完,阳筠冷笑了一声。
“后坊地方大,人也少,最是清净不过,你问她去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