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府,他的院子四季冷清。
多数事上,父亲对他鲜少干涉,见他喜欢清静,即便中秋除夕这般该一家团聚的节日也从不勉强他出席。
红封听过,却从未收到过也未送出去过。
“去厅堂稍等。”他一发话,几人小的就知道有戏,欢天喜地地跑去厅堂。
再回到用饭的厅堂时,满桌的杯盘已被撤下,空荡荡的盛锦水觉得没趣,趁着空隙去厨房搜刮一番,找出了个就泥泥炉来。
萧南山来时,厅堂的桌椅已经撤下,几人正坐在矮凳上,围着泥炉烤火。
泥炉上还架着铁网,网上放着茶壶,以及花生红枣。
几人不知说了什么,言笑晏晏,倒和今日喜庆的日子相得益彰。
“林公子来了!”盛锦水眼尖,对他笑道。
那笑发自内心,没有平日的客气疏离。
过了子时,爆竹声渐歇。
经过了极致的热闹,此时再静下来便更显得寂寥空旷。
可此时的厅堂像是另一个世界,热闹延续着,比外界震耳的鞭炮声还要让人慰籍。
萧南山踏入厅堂,越过了无形的界限,今夜的热闹终于也有了他的一份。
见他出现,众人都停了下来,目光灼灼。
像是肩负着某种使命,萧南山犹豫片刻后在唯一空着的矮凳上坐下。
盛锦水会心一笑,双眼灿若星辰。
算上前世,她已许久没过过这样的除夕夜了,片刻的怀恋让她本性里活泼稚气的一面暴露无遗,像是又回到了父母健在时的时光。
既然放人过节,萧南山便就没再将人叫回来。
他找不到红封,就在书房里找了几张红纸,又挑了几样小玩意,粗糙地包上红纸。
不等他把手里的东西分出去,沈行喻第一个朝他行礼,“夫子新年好,弟子愿您常保笑颜,福寿无边。”
拜完年,他就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摊开双手。
萧南山一顿,挑出手里给他准备的年礼。
沈行喻收到的是一枚刻着花鸟纹的玉佩,他喜滋滋地收下,迫不及待地挂在腰带上。
在他之后就是沈维楠,比起沈行喻的自然,他难得红了耳朵,“兄长新年好,我祝您万事顺心。”
他犹豫片刻,到底没将“早日团圆”说出口。
萧南山垂眸,像是没瞧见他眼中的孺慕之情,挑出年礼,“好。”
沈维楠双手接过,在看清手上年礼一愣。
对方给他的也是玉,却不是玉佩而是一方玉印。
“这是我随身带着的私印。”萧南山解释。
这回沈维楠不止是耳朵红了,连鼻尖眼眶都红了些,若不是这里人多,他怕是会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
迟迟不见下一个,萧南山偏过头,目光落在了盛安洄脸上。
此时的盛安洄正在剥烫手的板栗,龇牙咧嘴的好不难看。
见在场几人都在看自己,他赶紧放下手里的板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