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叶如意摇摇头,随后将手里包裹送过去。
“这是?”
“这是我娘烙的饼,要你带在路上吃。”叶如意顿了顿,“以感谢你能帮助我度过这件难事。”
一提及这件事,秦御本来有些缓和的脸色又紧绷起来:“不用了,我帮叶姑娘,是因为叶姑娘昨夜太过胆大,唯恐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说完,他便要走到马匹旁,抓上缰绳。
“秦大哥!”叶如意心里一急,竟如前世一样顺畅的叫着他,言语都添了几分熟稔。
秦御背影一顿。
“昨日我也是一时没有法子,我不愿嫁给那王二癞子,今日你也听见了,全是王二癞子和沈寡妇陷害于我,我以往要你对我负责,也是……一时口快,大抵以后,你我再难相见,你……可还认为我是水性杨花之人?”她问的声音越发的低。
叶如意知道,今日一面,往后不知何时才会再见,被他误会着分别,她心中会不安。
可是,等待良久,秦御始终一言不发。
“……我知道了。”叶如意垂眸,声音低落,她转身便要原路折返。
“把饼留下。”身后秦御突然作声,方才听见她说“要他负责只是一时口快”,心中竟会有丝不悦,可转念一想二人今日后便再无瓜葛,也便不再多言,收下饼,就当收了她的谢,往后如何,都不再相干了。
忽略心底越发浓郁的不悦,秦御接过叶如意递过来的包袱:“替我谢谢你娘。”这次说完,他径自翻身上马,再没犹豫。
“秦大哥——”瞧着他便要抽缰挥马,叶如意眼眶微湿,声音都跟着抖了抖。
“……”秦御没有应声,居高临下望着她。
“……”叶如意却也静了下来。
说什么?她却又能说什么?前世的那些苦难折磨?那些他对她的好,她对他的亏欠?她心里头这些年的委屈?那一场葬送了他二人性命的大火?那些她想要弥补的心思?
那些,终究只是前世而已,和今生大不相同。
今生……他救她是因为他本性刚直,他护她是因为她的威胁,他不喜她,如是而已。
“没事了。”叶如意勉强一笑,心里突觉分外没劲,她靠着前世想要让今生的他对她负责,却忘了今生的他根本不想负!最终,她侧身站在道边让出位子,“之前如意种种粗鲁举止,甚至还威胁恩公,还望恩公不要记在心上。”
话落,人垂眸,再不看他。
自也没看见,秦御因为她口中“恩公”二字,眼底罕见浮现怒火。
如果说之前“秦公子”是因为二人初识,“秦大哥”是因为她想同他接近,“秦御”是威胁他就范,那么这句“恩公”,无疑是将二人关系扯断了。虽本该如此,可听她这么说,心里头仍旧难掩薄怒。
“嗯。”最终冷淡一应,他挥着缰绳,“驾——”
策马离去之际,叶如意分明瞧见,秦御的衣侧轻飘飘掉下一纸书页。
叶如意拾起来,心底有些庆幸前世为了配得上沈墨,看了些许书本,自也识得上面的字,可在看清字迹之后微微一愣。良久,她仍旧站在道边,垂眸不知在想着什么,听着马蹄声远去,她猛地抬头,朝前跑了几步,将手凑到嘴边高喊着:
“来年夏,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