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钱铃珑哭了,她流着泪,心痛的无法抑制。所有她心甘情愿,特意为了哄某人开心而做的这所有事,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这一日所有积聚的快乐,就顺着这些针孔快速溜走了。她只能大口呼吸着,来抵御那将要出口的哭泣声。
钱铃珑的异常终于还是被周嫚婷察觉到了,她诧异地站直了,扳过哭到双手捂脸的钱铃珑,心莫名地痛得厉害,她哽咽着问:&ldo;铃珑,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哪句话说错了?你别哭了好吗?对不起,我道歉!对不起,你别这样好吗?&rdo;她喃喃地说着,失了分寸,六神无主,她不知道还应该怎么劝慰这个妹妹,只能上前把她搂在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在她抽噎的哭泣里,陪着伤心!
钱铃珑终于放下了手,也紧紧抱住了周嫚婷,把脸埋在她的颈那里,在她那迷醉的清香里,默默地为自己心伤。
夜半,钱铃珑画着初稿,她画了十只不同品种的狗,用着属于它们各自的方式追求着一只贵宾犬,重点是这只被它们共同追求的贵宾犬每次出现时都穿着不同款的宠物服,最终它像个骄傲的公主站在所有追求者面前。
当最后一个细节画完,晚间的哭泣带来的眼痛和眼涩此时完全爆发,她看着最后一副画里狗狗们的表情,再次泪崩。
她终于明白,她的爱情,在不经意间,已俏然来临。无法再逃避,无法再欺骗自己,这已经成为了一个事实。
☆、第33章
第二天,睡不踏实的周嫚婷很早就醒了,新铺的床很舒服,远离城镇,周围很安静,除了自己细碎的呼吸声,就只剩下脑袋里彻夜做梦后留下的轰鸣声,像是脑子里有一百万个小人儿在吼叫,在呐喊。
她少有地纵容自己赖在床上,自己与自己独处。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昨晚小妹妹的泪,想起了昨晚自己的心痛。
那些话,不是玩笑话,也不是一时兴起!
同性之爱,在艺术类专业里并不少见,甚至在一定圈子里非常流行。她也接触过不少身处这种爱恋里的艺术家。对于这种感情,她没有偏见,毕竟存在即是合理。
可是,这种不被世俗所认可的感情,真正能走到最后得到幸福的情侣少之又少。他们一面沉溺于这种心灵的贴合享受,又一面害怕背叛和受伤害;一面渴望,一面又做着逃离的准备。甚至一面在跟你谈情说爱,转头便可以坐在相亲对象面前谈婚论嫁。发展到最后,两个看对眼、心动的人,可以事先约定好这段关系到什么时候为止,然后在这期间像是在末日里绝望地尽情释放和索取。
这种感情,是正常的,然而,大家在这种感情里的状态是不正常的。
感情很美好,现实却很绝望!
于周嫚婷来说,更是如此。
她所见的例子,没有一对是善始善终的;她的父母不会允许唯一的女儿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家族事业不会允许一个招着非议、自带话题的继承人;她的理智,也不会允许自己走上一段看得见的悬崖,更何况,这个人是钱铃珑,一个让自己羡慕她的快乐和自由,一个给予了自己无数温暖,一个将来会有锦秀前程,一个从小长在无忧无虑里拥有和美家庭的小妹妹。
就像她说的那样,小妹妹应该拥有幸福的未来,而不是随心走入可以预见到的死胡同里。
只能由她做那个侩子手,在自己尚能理智的时候,斩断她的日渐沉迷。
&ldo;铃珑,你痛,我知道!&rdo;
她喃喃地低语。自己的心痛不比铃珑少,她更知道,此时的心痛远比将来的绝望要轻得多。现在的心痛是一时的,会随着时间的过去而慢慢恢复。她相信她们俩都会好好地!
此时门外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传来铃珑轻快的声音:&ldo;周姐姐,醒了吗?早餐好了,可以吃喽!&rdo;
&ldo;噢,好,我马上就来。&rdo;
喊完周嫚婷一阵懊恼,昨晚哭成那样的人嗓音依旧,倒是她自己的嗓子无端地哑得差点喊不出声来。
等她收拾好下楼,铃珑已盛好了银耳百合粥,煎好了鸡蛋,坐在餐桌那看着手上的稿子。见她下来,铃珑低垂着眼,把手上的稿子递给她说:&ldo;你看看!&rdo;
周嫚婷平静地接过,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稿子,而是静静地看着明显采取躲避姿态的小妹妹低着头在那里沉默地吃着。过了好一会,她才压下心里的翻腾,转而去看稿子,不等看到最后,心内刺痛不已,痛到她再也克制不住,只好草草地找了个借口:&ldo;肚子好痛,我先上去一下。&rdo;拿着稿子快步上楼,走进房间,锁上门,直到反锁上,她才倚着门捧着稿子闷声哭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重新上好妆,戴着墨镜,周嫚婷这才下楼。
钱铃珑已在那里打扫,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说让她快点吃,吃完了去一趟父母那拿点东西就可以回去了。等她吃完,便由钱铃珑开着车往镇上开去。
&ldo;刚刚你肚子痛,现在怎么样?要是还不舒服,一会我们去看下医生。&rdo;路上铃珑问着。
&ldo;没事!&rdo;周嫚婷学钱铃珑来时那样看着窗外。
&ldo;那稿子呢?你觉得怎么样…要是行的话,晚上回校后我再把另一个画出来;要是你觉得不行,我就再多想一个。&rdo;
&ldo;嗯,不用这么急,你可以慢慢画,画完了我拿到公司跟大家讨论看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