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点头如捣蒜,脑子飞速旋转着试图找到脱困的办法。“我干脆转过身得了,不就是拍个照片签个名嘛。”孟斯鸣乐观地说。小河断然拒绝道:“不行,若像你想的这样倒好了,万一她们不满足签字拍照,又叫又闹的死活缠着不走的话,到时候再引来一大群人就更麻烦了!”正当二人不知如何办的时候,医生值班室的门唰的一声,应声而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着白大褂的挺拔的身影,在他身后,依次又出来一名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小河定睛一看,见来人是江北,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惊呼出声:“小少爷,这里!”孟斯鸣肩膀一僵,就要转过身,但被小河阻止道:“别转身。”待江北走近,小河着急地有些语无伦次:“医院现在都是粉丝,出不去了,我……我们又没车,怎么办?”孟斯鸣心中暗自叹口气:怎么每回在江北面前,自己总会露出弱的一面。正当他懊恼之际,忽然,他感觉自己的手似乎被人捉住了,然后不待自己挣脱,对方立刻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缓缓抻开自己紧攥的拳头,然后五指缓缓用力像是一道锁般,将他紧紧困在他身边,直到再也挣不脱。孟斯鸣俯首看向自己那被人制住的左手,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与其说是滋味,不如说是被一种神秘又温暖的东西填满似得,沉沉的,令他的心不再惶惑。也只有江北,能给自己如此心安的感觉。“这里交给我,你一会儿安抚一下斯鸣的父母。”江北简短地对小河下达了命令,不等小河回复,便拉着孟斯鸣的手朝走廊尽头的应急通道走去。“好,好。我知道了。”小河对着早已没了人影的应急通道连连答应着,回头便打算去病房查看情况。见与小少爷一同自医生值班室出来的女医生还站在原地,小河以为是小少爷的同事,便礼貌地弯了弯身子便打算离开,没想到对方却拉住了小河。“他们认识?”白凝问道。小河虽然性格活泼,但沉浮娱乐圈多年,还是极懂得分寸的,不该说的话他一句也不会多说,即便这个人看起来与小少爷关系匪浅。“不好意思,我还有事。”他轻轻道了歉后便走了。白凝满腹疑虑,呆呆地看着应急通道。吵架耳旁似乎有风在吹。二人手牵手疾步穿行在楼梯里,头顶橘色感应灯明明灭灭。如同高山大海那般。二人脚步踏在通往地下的台阶上,“咚咚咚咚”声此起彼伏。孟斯鸣听话地任由江北牵着一路狂奔,不管此时自己是否因体力透支而呼吸困难,至少此刻,他不愿停下。这样的画面,多少让孟斯鸣回忆起了那年他因同性事件被雪藏后,物业不堪其扰上门央求他搬家时,江北如同他的救世主一般再次过来解救他。那时的江北同现在不出所二。他走在前面,孟斯鸣跟在后面,他如同一个拓荒者般事事一往无前,孟斯鸣则心安理得享受着他垦荒后的康庄大道。恍然间4年过去了,青春期的向往、崇拜、心心念念,经过岁月的尘封,成为了遥远又历久弥新的记忆。江北将孟斯鸣带到一辆白色的车前,右手掏出车钥匙将车门打开,对孟斯鸣使了一个“进去”的眼神。孟斯鸣接收到后并不动身,而是低头看了看二人此时还紧紧握着的手。江北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握着对方的手,慌张得下一秒便撒开了,他浅浅地后退一步,收起了刚刚那一抹不知何时爬上脸庞的不自在。二人在车里坐定后,江北迅速发动车子,最快速度地离开了医院。车内静悄悄的,只有自动播放着的车载音乐,缓缓流动着古典轻柔的章节。孟斯鸣不好在这个尴尬的氛围里待着,只好开口道:“我们去哪儿?”“西郊别院。”江北淡淡地回答。孟斯鸣客套道:“不必麻烦了。”虽然他很想再去那个大别墅里晒太阳。自从袁素华生病到今天已经过去了4天了,迫于身份的压力,孟斯鸣4天以来吃住都在急诊科的病房里,为了避免不引起骚动,除非上厕所外,大多时间都足不出户,甚至连晒太阳是什么感觉都忘了。“那你去哪儿?”江北倒也不强求。去哪儿?孟斯鸣一时无话,家是肯定不能回去的,酒店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随便把我放到一个酒店里吧。”江北在红绿灯前踩下刹车,转过头像个扫描仪一样的对着孟斯鸣上下扫了一遍,问了他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你带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