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斯鸣立刻反应过来,应该是到了7点查房的时候了,他迅速站起身想要跟过去,没想到脚下一软,麻木的感觉立刻如同蚂蚁奔腾一般爬满双腿,人也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他揉了揉自己发软的腿,一条素色的毛毯自肩膀滑落,一股医院消毒水混和着花香的味道直冲鼻尖。孟斯鸣狐疑地看了看毛毯,又看了看周边其他人,发现只有自己身上有毛毯之外更加不知所云了。不过此时孟斯鸣已经顾不得除了妈妈以外的事了,见监护室门已经打开,他只简单地将毛毯放到座位上,忍着脚下的不适感就冲了进去。监护室不大,中间一个过道,两侧摆着6张床,每张床的一侧都配置着各种各样的仪器,时不时地发出滴滴的声音。床上的病人几乎每一位都带着氧气面罩,孟斯鸣只好一个一个地上前辨认。此时,那四五个白大褂医生正好走到了最里面的一张床前。为首的大夫看起来约摸四五十岁模样,微胖,有些谢顶,但面相看起来很和蔼,另外4个大夫看起来就年轻多了。他从身旁一名年轻大夫手里接过病案,一一确认着床上病人的各项指标,待无异常后,眼睛落在了病案落款处的值班医生签字那。他轻蹙眉头,指了指签字处,对身边的年轻医生严肃道:“昨天明明是你的班。我有没有说过,换班可以,但不能这么换?!”年轻医生有些怯懦,唯唯道:“我……其实我昨天人都已经来了,可……”身旁另一位年轻医生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过多解释。当着病人及病人家属面前,为首大夫也没过多苛责,随即将注意力放在了病人身上,对着病房问道:“袁素华的家属在吗?”此时孟斯鸣正挨个病床确认病人姓名,忽得听见有人喊母亲的名字后,立刻将手举起来答道:“在,在这。”五名医生里,除了为首的那个年长大夫之外,其他四名年轻医生一看来人,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孟斯鸣冲过去后先是确认了一下病床上的母亲,然后像个乖乖小学生见到老师一样,对着为首的医生说道:“医生您好,我是袁素华的家属。”为首医生道:“我看了各项指标还算正常,但因病人昨天才刚刚送进来,我建议你们在急诊多观察一天,如果明天病人一切指征仍旧稳定并能正常沟通交流后,到时再转入普通病房,你的意见呢?”孟斯鸣听完大夫的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连连点头:“谢谢,谢谢大夫,真的太感谢你们了,听你们的,我没有意见。”得到答案后,为首医生点了点头后便去了下一张病床。将大夫送走过后,孟斯鸣趴在床上握紧了妈妈的手,直到温热的触觉缓缓自皮肤传来,孟斯鸣才泄了气,真真切切地相信妈妈还活着。守护大约7点半左右,哥哥孟斯羽领着父亲孟延从家里赶了过来。因为监护病房里一个病人只允许一个家属陪护,所以孟延将带来的早餐交给小儿子,催促他赶紧吃,然后一个人进去病房陪妻子。尽管孟斯鸣丝毫没有胃口,但他自昨天那顿午饭后再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生理上着实饿了。为了尽量不引起其他人关注,孟斯鸣在急诊科找了一个角落,打算先吃两口包子垫垫底。正当孟斯鸣刚想下嘴咬一口包子,小河的电话便来了,电话刚一接通,就听得小河在电话里大喊大叫:“斯鸣,你在哪儿?我听副导演说你回滨海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和我说呢,如果不是副导演找我来确认你的拍摄日程,到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呢。”孟斯鸣看了两眼包子,对着电话瞪了一眼,承认道:“嗯,事发突然,况且你当时也不在,你不用担心我,好好休假,争取过年的时候把婚结了,到时我肯定给你包个大红包!”小河在电话里没好气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开我的玩笑。我已经买了去滨海的机票了,现在人在机场,你在医院待着哪儿都不要去,等我。”孟斯鸣刚要拒绝,但小河在自己工作方面很强势:“你是公众人物,万一引起群众围观或者被人拍到照片,指不定惹出什么风波呢,万一磕着碰着麻烦可就更大了!”作为一个小助理,丢饭碗事小,业内毁誉是大啊!孟斯鸣此刻饿得头脑发昏,实在懒得和小河扯来扯去,只好答应让他过来。大概9点钟左右,袁素华清醒了过来,孟斯鸣赶紧去了值班室请医生过来,医生赶过去后对袁素华进行了一系列检查,见其各项指征都在正常合理范围后,嘱咐道:“今天不要让患者进食,观察一上午,如果病情稳定下午就可以转去普通观察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