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言忍不住笑起来,“那……我陪你说会儿话吧。”“我不觉得无聊啊,跟你在一起不说话也不无聊。”沈愿宁无时不刻都在跟安子言表白心意,“你快睡吧,多休息才能好得快呢。”“嗯……”安子言也不再多说,实际上他虽然不舒服,却怎么也睡不着。强迫自己闭上双眼,只觉得连眼皮都是烫的。脑子里还是不自觉想起了施晓雯,大概是因为刚才的梦。每次身体极度不舒服的时候做梦都会梦见施晓雯,梦见那场令他每每即使想起都会微微颤抖的车祸。【子言,周末一起去书店吧?】【子言,进校门帮我带一包糖吧。】【子言,音乐老师问我下午要不要跟你一起练琴。】【子言,我害怕我会考得不好……】【子言……】所有的回忆归于施晓雯那一个冷酷的转身,将近六年,无论施晓雯用多少方法弥补他,安子言越喜欢施晓雯,就越不能原谅她。如果不是简单的出现,或许自己还会一直在这样的无间地狱往复折磨着施晓雯,也折磨着自己。安子言睁开眼睛,却看到沈愿宁双手托腮支在病床上睡着了。安子言的嘴角竟不自觉勾了起来。直到护士过来给安子言打第二针点滴,沈愿宁才惊醒。她揉揉眼睛,还好安子言刚才也睡着了,不然自己明明说着不困又打着瞌睡算怎么回事。“你去交个费吧。”护士把收费单拿给沈愿宁,“刚才来的时候看你没醒就没叫你。”沈愿宁真想把护士的嘴捂上。“简单,等一下。”安子言叫住沈愿宁,慌忙找出钱包递给她。“你现在别管这些,出院了再说。”沈愿宁又把钱包放回原处,跟着护士一起走了出去。“你要不要叫他家属过来?”护士提醒沈愿宁。“看情况吧……”沈愿宁叹了口气,“他爸也在这儿住院,我不想辛苦他家里人了……”“啊!对啊……”护士这才想起来,“去年还是邻居跟他妈给他爸送过来的呢,记得好像是肺癌吧……当时咳得不行了。真是辛苦他妈了,儿子也帮不上忙……”沈愿宁希望现在有人能给她一记重拳,大概也比这种心口像被刀割的感觉好。“如果那时候我能在他身边就好了。”沈愿宁懊恼自己怎么没早认识安子言。“嗯?你说什么?”护士转过头。沈愿宁摇摇头,“没什么。”交完费回来,醉汉病患的家属赶紧拦住沈愿宁,一个劲儿拼命地道歉,“喝多了闹自杀,我们刚才都没来及好好道歉。”“我一点儿事儿都没有。”沈愿宁摆摆手,“您不用介意的。”看着病床上的安子言,家属冲沈愿宁拍拍胸脯,“你对象这儿要是有不方便,需要帮忙的时候尽管叫我。”沈愿宁反而被逗笑了,“那先谢谢您了。”“简单,钱……”安子言等沈愿宁坐回来,又把钱包拿给她。“等你好了再算。”沈愿宁并不接。安子言的手停了半晌,才又放下去,“那我回去给你。”“好了知道啦,”沈愿宁把水壶的吸管送到安子言嘴边,“医生说要多喝水。”“谢谢……”安子言自己拿过水壶。“你干嘛老这么跟我客气。”沈愿宁嘟着嘴,“感觉很见外啊……”“你……喜欢我什么……?”安子言犹豫着问出来。沈愿宁没想到安子言会这样问,“诶?”“我只是觉得……如果一般人的话,早就受不了回去了……”安子言的手悄悄握紧了被子,“何况你很漂亮……各方面都很好,我真的想不出你喜欢我的理由,要留在这儿照顾我。”沈愿宁害羞地捂住脸颊,被喜欢的人夸奖,简直太幸福了。“为什么你认识不到自己的优点呢……”沈愿宁趴在病床上痴痴地望着安子言,“对于我来说,你很完美啊。”安子言听完猛地咳了起来,剧烈的咳嗽让他脸涨得通红。沈愿宁托起他的后背让安子言坐起来,“这么不小心,喝个水也能呛着。”“都是……咳、都是你……!”安子言边咳边说,“都是你乱说……”“没有呀,”沈愿宁把纸巾递给安子言,“也可能你这种不知道自己很好也算是一种魅力吧……”“算了……就不该问你。”安子言终于缓过来,躺好不再看沈愿宁。沈愿宁定好的手机闹钟响起来,“啊……到时间了,该换个纸尿裤了。”可此时护士也不在,沈愿宁用眼神询问安子言。“简单,你出去等我一下。”安子言指着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