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来人如此一说孙承祖大吃一惊,知道宁远战事吃紧,宁前道辽东副督师袁崇焕之所以能用区区一万兵士对抗努尔哈赤二十万精兵,这火药功不可灭,努尔哈赤手下的八旗兵士,善骑射,战斗力要比大明官兵强得多,如果宁远城断了火药,那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急忙起身安排人准备火药。
“孙将军,袁崇焕自不量力,这是他咎由自取,他要是战死了,倒是他的荣耀,也算上是为国捐躯,倘若不死,侥幸逃得性命回来,刑部必然追究他抗命之罪,到时也免不了一死”。高第阴测测的说道。
“高大人,如今袁将军十万危急,而我们却蜷缩在关内,数十万精兵在这里看着袁将军在宁远城孤军奋战,我等岂能心安”,孙承祖说道,他听到高第完全不顾前方将士死活,心里悲愤不已。
“大胆,孙将军,你竟敢如此顶撞本官,倘若我们不撤进关内,这几十万精兵的性命,岂不都像袁崇焕一样,死无葬身之地”,高第见孙承祖顶撞自己,不禁恼羞成怒,对他怒斥道,其实高第自己也知道,他把所有的兵力撤进关内,放弃辽东大片疆土,本身就极不得人心,倘若朝廷怪罪下来,这可是祸灭九族之罪,万一袁崇焕守住宁远城,努尔哈赤一退兵,那就让袁崇焕抓到了把柄,他就会向朝廷说明撤兵关内,是一个错误的策略。到时就算有九千岁做靠山,他也难逃一死。想到这里,对孙承祖说道:“绝不能往宁远城送火药,宁远城已被努尔哈赤重兵包围之中,如果火药送不到宁远城里,而被努尔哈赤的大军截去,用这些火药来攻击我们。我们可就丧失了兵器之利,到时,怕连山海关都守不住了”。众人听他这番话,虽然是强词夺理,倒也有些道理。
“高大人,那宁远城我们就不救了吗,那里可有袁督师和一万多我们大明的军士。”孙承祖悲愤的说道。
“袁崇焕抗命不尊,致使我一万多军士眼看要死于非命,这份罪责,万死莫赎,为了大局出发,我们不能去救”,高第说道,他视这一万多人的性命犹如蝼蚁,周阳等人听了无不气愤。
“高大人,我看可以送火药去救宁远城”,说话的是史可法,他一直在熊廷弼的大营之中,知道这里部队的情况。
高第见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脸上勃然变色,说道:“这是军机大事,岂能容你一个娃娃多嘴。”史可法见高第脸显怒色,但他毫不惧怕,又说道,“高大人,我一直在熊大帅帐前当差,熊大帅教授过我很多的兵书谋略,我看向宁远城送火药这事不难”,史可法笑着说道。
高第见史可法并不买他的帐,心里怒火大盛:“你这个娃娃,熊廷弼因为督师不利,已被下狱,早晚必然会被砍头示众,你是他的弟子,那也高明不了多少”。
“高大人,熊廷弼大帅乃是蒙冤受屈,想当年,王化贞和熊大帅不和,他为了治熊大帅于死地,竟然撤走所有精兵,只给熊大帅留下不足一千老弱残兵,眼看努尔哈赤数万精兵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熊大帅不撤又有何主意,可朝廷竟然不问根由,就治了熊大帅带兵不力之罪”,史可法听到高第指责熊廷弼的不是,心里也是不忿,厉声说道。
“娃娃,你竟敢妄议朝政,指责朝廷,为犯官开脱罪责,此乃弥天大罪,左右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给我拿下”。高第厉声叫道。
原来高第接到魏忠贤的密信,让他想法除掉信王派去的这几个刺杀努尔哈赤的刺客,其实魏忠贤对这几个人去刺杀努尔哈赤,也不抱多大的希望,他想摸清信王手下的侍卫究竟有没有高强之士,待到日后和信王翻脸之时,自己也好知根知底先下手为强。
听到史可法如此一说,高第知道以这个罪名治这个少年的罪完全合乎情理,手下人听到他的吆喝,过来几个人就要来绑史可法。
“高大人,这个史可法是信王派来到此公干的,倘若在这里绑了,于信王的面子也不好看”,孙承祖见事情闹僵,想起信王嘱托看顾这一干人之事,要真在此杀了史可法,自己日后如何向信王交待”。
“孙将军,你怎么如此糊涂,你我吃的是朝廷的俸禄,如今有人诋毁朝廷,你还为他讲情,待我请出尚方宝剑,你和他一同治罪”。高第说道,怒气愈盛,只见那四个人早已绑起来史可法,高第高声喝道:“请出上方宝剑”。说着话,早有人毕恭毕敬的捧来一把宝剑,高第说道:“皇上御赐尚方宝剑,犹如皇上亲临,这个少年口出不逊,诋毁朝廷,按律当斩,来啊,把这个少年推出帐外,斩首示众”。
高第话一出口,那几个人就要把史可法往外推,因为有尚方宝剑,孙承祖也不便说话,他知道,高第正要想方设法找茬除掉他,幸而他在此日久,手下将士和他一心,高第还不敢贸然对他下手。
“嗤嗤,”随着几声轻响,四点寒星打向推搡史可法的四个兵卒,那四个军士难以闪避,纷纷被寒星打中,这几点寒星上虽无内力,但打的都是要穴,四人一阵酸麻,松开了抓住史可法的手。
原来周阳见这个高第几句话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斩杀史可法,早已气愤填膺,见程千寻在一旁含笑不语,好像此事与他无关,想到这里,从暗囊里抓出四颗铁弹,用母亲所授满天星的手法打向那四个人的要穴。一抬身,用了一个虎跃之势,一下子跳到高第的面前,左手伸指,用了个“不”字决里的招数,直点向高第的眼睛,高第急忙回身避让,他毕竟是武将出身,也有一身好功夫,但周阳出手太快,哪知周阳这指点出去,乃是一记虚招,而右手伸出,抢过高第手中的尚方宝剑,高第正要变招反击,而周阳瞬间拔出宝剑,一记“無”字诀,宝剑向着高第身上连刺四剑,高第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如何能避开周阳这绝妙的一击,立时身上中了四剑,鲜血马上浸透了衣服,伤口虽然不深,但也痛疼难忍,他还想上前动手,周阳长剑一指,正好抵住他的喉咙,周阳恼恨他要杀史可法,要知道,史可法现在可是他情若手足的兄弟,他可不管什么尚方宝剑和朝廷。
“兄长,让他答应送火药到宁远,有这些火药方能救得了宁远城”,史可法高声说道,
周阳长剑紧紧抵住高第的喉咙,剑尖已经刺破了他的肌肤,一点鲜血已经流了出来。
周阳剑上稍一用力,对高第说道:”我兄弟说话你听到了吗,不照他的吩咐做,你今天休想活命,说罢,手上的剑又稍一用力,高第觉得疼痛难耐,脸已成了猪肝色。
周阳见他不答话,嘴里狠狠的骂道:”狗贼,就是你不答应,我今天杀了你,也会有人送火药的,”。高第知道周阳所说的是实情,自己虽然贵为兵部尚书,但此刻受制于人,毫无办法。假若这个年轻人杀了他,孙承祖必然会送火药给袁崇焕,只要袁崇焕解了宁远之围,他孙承祖就是首功一件,到时,朝廷追究起来,他不但会毫无责任,自己反而落个不让送火药的罪名,
有人过去给史可法解开绳索,周阳喊了一声,”把这个狗贼绑了”,史可法见事情已经闹大,也只好先制服高第再说,当下史可法拿起绳索把高第捆了个结结实实,高第连声说道:’我答应你们送火药,你们把我放开,”。他求救般的看着程千寻,而程千寻转过头故意不看他,周阳说道:”孙将军,你把这个狗贼押到大牢里,待到我们完成任务后,我带他到信王面前讨个公道,你不要害怕,一切罪名,我周阳一力承担”。
“孙将军”高第可怜巴巴的看着孙承祖,那意思想让孙承祖给他求情,可孙承祖这几年被他欺压的早就忍无可忍,如今这个扬眉吐气的机会岂肯轻易放过。
“孙将军,先把这个狗官押下去,我们再商议如何送火药”,周阳说道,高第手下的一批军士赶着过来救人,周阳大喝一声“尚方宝剑在此,谁敢造次格杀勿论”。周阳长剑在手,威风凛凛,那些军士被他一下子震慑住了,都急忙退后不敢再上前。
孙承祖吩咐人把高第打入大牢,众人围拢过来,商议送火药之事,孙承祖想到自己手下没有武功高强之人,正好周阳这伙人都身负绝艺,让他们送火药,肯定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