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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ldo;如果我认为她不是，&rdo;格兰姆索普先生说，&ldo;那么，我会掐死这个婊子和她妈。对此你还有什么想说的?&rdo;

事实上，这个话题只不过是用来打开话匣子的客套话，但是似乎完全偏题了，这让自诩很健谈的温西颇受打击。他采用了对付多数男人的手段，拿出一支雪茄递给格兰姆索普先生，暗自想道：&ldo;那个女人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啊。&rdo;

农场主很干脆地拒绝了雪茄，随后陷入沉默。温西给自己点燃一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同伴。这人大约四十五岁，很显然又粗鲁又苛刻;饱经风霜，宽肩隆起，大腿又短又粗‐‐像一条坏脾气的叭喇狗。看来微妙的暗示对这个人完全不起作用，温西决定采取更加直白的方式。

&ldo;说实话，格兰姆索普先生，&rdo;他说，&ldo;我突然来访，并不是毫无缘由的。拜访别人时要给自己找一个最好的借口，不是吗?我本人十分高兴能见到你‐‐我的意思是即使没什么事情，我也十分愿意来拜访你。但是，事实上，我正在寻找一个年轻人‐‐一个‐‐我的一个朋友‐‐他说他会来这一带逛逛，我想恐怕我们俩错过了。你看，我刚从科西嘉‐‐一个有趣的城市，格兰姆索普先生，但是说这话题就离题了‐‐归来。根据我朋友所说，我想他肯定一周之前就到达这里了，发现我不在，真倒霉。但是他没有留下名片，所以我也不是很确定。不知道你是否碰巧遇到过他?一个高高的小伙子，有一双大脚，骑着一辆挎斗摩托车。我想他应该到这里来过，呃，你看到过他吗?&rdo;

农场主的脸开始扭曲，脸色因为激动变黑。

&ldo;你指的是星期几?&rdo;他粗声粗气地问道。

&ldo;我想应该是上周三晚上或者周四早上，&rdo;彼得说，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马六甲白藤手杖。

&ldo;我知道。&rdo;格兰姆索普先生大声咆哮，&ldo;‐‐这个荡妇。这些该死的女人干的肮脏事。听着，先生，那个乡下佬是你的朋友?嗯，我周三周四在斯泰普利‐‐你知道，是不是?你朋友也知道，是不是?如果那天我没去，他就倒霉了，该死的!如果他被我抓到，我就把他扔进彼得壶（8）里，一分钟就足够了，该死的!再让我看到你们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我会拆了你们的每一根骨头，让你们去相互寻找。&rdo;

说出这些惊人之语的同时，他像一头牛头犬一样伸手去抓彼得的脖子。

&ldo;最好不要这样做，&rdo;彼得说着轻松地摆脱了他的钳制，这让对手大吃一惊;然后反过来紧紧地扭住了他的手腕，&ldo;这很不明智，你知道‐‐像这样谋杀一个小伙子。可恶的勾当，谋杀。验尸，诸如此类事情。控方律师会盘根究底追问所有的细节，最后一个小伙子会将一根绳子套到你的脖子上。另外，你的这种方法太原始了。站好了，你这个笨蛋，要不我扭断你的胳膊。觉得好点儿了吗?好吧，坐下。别人向你打探些事情，你就以那种态度对付，在现在这个时代，总有一天会惹上麻烦的。&rdo;

&ldo;滚出我的屋子。&rdo;格兰姆索普先生恼羞成怒。

&ldo;当然，&rdo;彼得说，&ldo;我得感谢你让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晚上，格兰姆索普先生。很遗憾，你这里没有我朋友的消息‐‐&rdo;

格兰姆索普先生大喊一声，一跃而起，直冲向大门，并且大喊&ldo;杰贝兹&rdo;。温西勋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而开始扫视整间屋子。

&ldo;这里有些可疑。&rdo;他说，&ldo;这个家伙太野蛮了，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我想‐‐&rdo;

他绕过那张长凳子，发现自己正与一个女人面对面相向‐‐一大片阴影中一团模糊的白影。

&ldo;你?&rdo;她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喘息着说，&ldo;你?你是疯了才会到这里来。快，快!他马上就会带狗回来的。&rdo;

她将双手放在他的胸部，急切地猛推他。然后，当他的脸在火光中露出来时，她发出一声压抑的尖叫，瞬间僵住了‐‐类似于看到美杜莎的恐怖效果。

传说中，美杜莎十分美丽，这个女人也很美，黝黑浓密的长发，饱满洁白的额头，整齐的眉毛下乌黑的眼睛闪闪发亮，大而丰满的嘴唇‐‐身段如此美妙，彼得即使在面对六世世仇的紧张时刻，也会觉得自己的血液在沸腾。他的双手本能地握住她的，但是她立刻挣脱了，开始往后退。

&ldo;夫人，&rdo;温西说，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ldo;我不是十分‐‐&rdo;

他的脑海中现在翻腾着上千个问题，但是他还来不及想好怎么开口，就听到房子后面传来一声长嗷，接着，一声又一声。

&ldo;快跑，快跑!&rdo;她急切地说，&ldo;狗!天啊，天啊。快走!我该怎么办?快走，如果你不想看到我被杀死的话。走吧，走吧，求你了!&rdo;

&ldo;听我说，&rdo;彼得说，&ldo;难道我不能留在这里保护‐‐&rdo;

&ldo;你只会害我丧命。&rdo;女人说，&ldo;快走!&rdo;

彼得将在学校受到的传统教育抛开，抓起手杖就跑。当他撒开腿的时候，那些牲畜已经近在身旁。他抡开手杖击向最前面的一条狗，那条狗往后倒退，疯狂咆哮。彼得之前遇到的那个人仍倚在门口，格兰姆索普用嘶哑的声音命令他抓住逃窜者。彼得正向那人靠近，人狗混战即将开始，这时他忽然摔倒在门口。他爬起来继续跑，同时听到农场主大声咒骂门口的人，而门口那人反驳自己无能为力，然后他又听到女人极度惊慌的喊叫声。他扭头看过去，门口那人和那个女人，还有另外刚加入进来的一个男人，正在把那些牲畜赶回去，而且似乎正在劝说格兰姆索普不要让它们过去。看起来他们的劝慰取得了成效，农场主的脸色稍微好一点儿了，后加入的那人正在把狗赶回去，夹杂着鞭子的噼啪声和狗吠声，闹成一团。女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惹怒了她丈夫，随即遭到殴打，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