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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ldo;哦，乐意至极，&rdo;塔伦特小姐活力十足地叫嚷，&ldo;但是我今天答应要去俱乐部了，我们九点有个会议。科克先生‐‐工党领导，你知道‐‐今天会发表关于如何将陆军和海军变为共产主义的演讲。我们有可能会遭到突然袭击。我们开始之前，他们就展开了大规模的搜捕间谍行动。算了，不管怎样，你和我先去吃晚饭吧，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带你溜进会议厅，如果你被抓住了，就走好啦。我想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么多，因为你是我们势不两立的敌人，但是我不相信你是十分危险的人物。&rdo;

&ldo;我只是普通的资本主义者，我想是‐‐&rdo;彼得说，&ldo;十分让人讨厌。&rdo;

&ldo;哦，不管怎样，走吧，吃晚饭去。我迫切地想知道所有的消息。&rdo;

彼得认为苏联俱乐部的晚餐肯定糟糕到极点，但是他告诉自己，塔伦特小姐肯定会说出很多关于玛丽的信息，那些信息他之前都不了解，但现在有必要弄清楚。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忍受这顿晚餐了。因此，他将有礼貌的拒绝邀请转变成有礼貌的接受邀请，跟上塔伦特小姐的脚步。塔伦特小姐快步在前面带路，他们通过了很多脏乱的捷径，终于来到杰兰德大街，那里有一扇橘色的大门，两侧是装饰着洋红色窗帘的窗户，这些都足以说明这里就是苏联俱乐部。

苏联俱乐部成立的目的，是容纳思想自由者，而不是让人享受奢侈阔绰的生活。俱乐部里有一种古怪的氛围，这种氛围在非世俗人士设计的公共盈利机构里面普遍存在。至于为什么彼得一看到这个，就会想起慈善机构的午后茶会，他也没法说清楚，或许是因为它的成员们看起来似乎都是怀抱着某种人生目标的人，而且这里的服务人员很明显只受过初步的培训。温西提醒自己：这是一个很民主的机构，所以不要有什么优越感，那只能在伦敦西区俱乐部通过仆人的服务才能体会得到。首先，这里的人都不是有钱人。进入餐厅之后，慈善下午茶的氛围因为来宾们高涨的热情、嘈杂的谈话声、摆放不整齐的餐具而变得更加浓重了。塔伦特小姐在服务窗口旁边一个肮脏的桌子旁找到一个座位，而彼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一个大块头、卷曲头发、穿着天鹅绒外套的男人旁边坐下来。男人跟一位瘦小、热情的年轻女人正聊得热火朝天。那女人穿着俄式宽松短衫，戴着威尼斯项链，披着匈牙利披肩，头上装饰着西班牙梳子状饰物，看起来就像是国际联合阵线的化身。

温西勋爵为了讨好他的女主人，问起关于科克先生的问题，但是却被一声激动的&ldo;安静&rdo;阻止了。

&ldo;请不要这样喊，&rdo;塔伦特小姐说，她侧过身子，乱蓬蓬的金棕色头发扫到了他的眉毛，搔得他直痒，&ldo;这些都是秘密。&rdo;

&ldo;哦，非常抱歉，&rdo;温西带着歉意说，&ldo;我说，你不知道你那可爱的小串珠快要掉进汤里了吗?&rdo;

&ldo;哦，是吗?&rdo;塔伦特小姐惊叫，快速收回身子，&ldo;哦，非常感谢，这个非常容易掉颜色，希望这里面不含有砒霜或者其他什么东西。&rdo;随后，她又把身子侧过来，用嘶哑的声音神秘地小声说：

&ldo;坐在你旁边的女人是埃里卡&iddot;希思&iddot;沃伯顿‐‐一个作家，你知道。&rdo;

温西以新的眼光重新打量这个穿着俄式宽松短衫的女人，在一瞬间也想不起她曾经写过什么书，这让他微微脸红了，但是他记得有位叫希思&iddot;沃伯顿的女作家。这位女作家正对她的同伴说：

&ldo;‐‐只知道表达诚挚的感情要用从句形式?&rdo;

&ldo;乔伊斯已经让我们从对语法的盲目崇拜中走出来了。&rdo;卷曲头发的男人表示同意。

&ldo;烘托往事的场景，&rdo;希思&iddot;沃伯顿小姐说，&ldo;可以用动物的长声尖叫来完美地表达。&rdo;

&ldo;dh劳伦斯的理论。&rdo;另一个人回答。

&ldo;或者是达达主义。&rdo;女作家说。

&ldo;我们需要新的风向标。&rdo;卷曲头发的男人说，他把两个胳膊肘都放在桌子上，将温西的面包碰到地上去了，&ldo;你听说过罗伯特&iddot;斯诺奥茨曾经配着大鼓和六音孔哨笛的音乐吟诵他的诗文吗?&rdo;

温西勋爵费力地将自己的注意力从这天马行空的谈话中抽离出来，发现塔伦特小姐正和自己说起玛丽。

&ldo;大家非常想念你妹妹。&rdo;她说，&ldo;她有完美的热情激发力，她在会议上的讲话激情四射。她对那些工人给予真诚的同情。&rdo;

&ldo;这对我来说简直太惊讶了，&rdo;温西说，&ldo;从来没有看到玛丽做过什么工作。&rdo;

&ldo;哦，&rdo;塔伦特小姐惊呼，&ldo;但是她工作的。她为我们工作过。工作得非常棒!她为我们宣传组工作了将近六个月，随后又很卖力地为戈伊尔斯工作。战争中的医护工作我们就不说了，当然，我不是赞同英国在战争中的态度，但是谁也不能否认那是很辛苦的工作。&rdo;

&ldo;戈伊尔斯先生是谁?&rdo;

&ldo;哦，我们工会的一位重要发言人‐‐相当年轻，但是政府非常害怕他。我很希望他今天晚上能来这里，他前一段时间在北部做演讲，但是我想他现在应该已经回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