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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第一次出现透支后，柳叶一直在为筹款四处奔走，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因此，&ldo;菜绪，一定要盯住。&rdo;这句遗言意味着什么就比较明显了，也就是说，他已经有了筹款目标。

但是，由于柳叶董事长之死，东京硅公司在月末发生了第二次透支，并受到中止银行业务的处罚，事实上也就是倒闭了。二十多名公司职员也各奔东西，等待处理的只有清算公司财产一件事了。

菜绪说，由于银行强制回收债权，导致她生活拮据。我不清楚她现在怎样维持生计。我本想要是能与她好好聊聊的话，就问问她，但没问成。

前面的东急巴士喷着白色的尾气，在站前的十字路口往左拐去，驶进终点站，然后载满乘客再次发车;每天一到这个时间，巴士的发车时间常常会晚点。

我在车站前左拐，驶进车满为患的业务用车停车场的大门，把车倒进一个空车位。我一出车门，一股夹杂着烤鸡味的烟雾从小饭店方向飘出，香喷喷的味道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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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推开营业室的门，就看见我的办公桌边有一位男子正在那里等候。

现在是下午五点多钟，支行的忙碌状况已经告一段落，计算机对账也早已结束。几个现金柜正在从开始收摊的一楼营业厅往金库所在的二楼上搬。我避让着像羊群一样的现金柜搬运队伍，从远处观察那位男子。他四十出头，穿一件双排扣西装，蓝色衬衣上系着一条漂亮的高级进口领带，打扮得相当时髦却不失得体，没有令人生厌的感觉，看上去像是哪家公司的老板。

我把手中的笔记本放在办公桌上，那位站了起来，向我鞠躬行礼。

&ldo;坂本先生的不幸我听说了。咱们在债权文件和电话中交流过，给您添麻烦了，请多关照。&rdo;

寒暄过后，男子递上名片，名片上印着&ldo;信越原材料股份公司董事财务部长山崎耕太&rdo;。我想换个地方谈话，于是把他领到门厅的一角。

&ldo;你是专程从长野来的吗?&rdo;

按理说，信越原材料公司的总部设在长野市，我有印象，所以才这样问。但是我马上也注意到，名片上的地址是外神田

果然，山崎摆着手说：&ldo;不对，不对，信越原材料公司的工厂在长野，那里是总部的所在地，但是东京总部设在外神田。如果都在长野隐居的话，那就没法做生意了。&rdo;

&ldo;刚才你提到生意，那现在你们的生意怎么佯?&rdo;

我又看了一眼桌上山崎的名片。这是一张用再生纸印刷的名片，没有一点修饰。它们是一家正在申请和解契约的公司，不能正常开展业务。但是，身为把东京硅公司逼入破产绝境的那家曾经濒临死亡的公司的董事，他的气色不错，精神头十足。

&ldo;哦，那要取决于和解契约是否能够生效。&rdo;

山崎从名片夹中又拿出一张新的名片：

二都商事股份公司金属集团金属科科长山崎耕太

这样我就明白了。

&ldo;你代表二都商事吗?&rdo;

二都商事是与二都银行属于同一个资本系列的大型商社。二都商事在财团内部从事&ldo;商事&rdo;，与二都银行和二都重工一起，组成了二都财阀集团的三家&ldo;主力机构&rdo;。科长的职务不是谁都能轻易当得上的，估计他起码得领导着几十个部下。

&ldo;从那里调出来了，是有条件的。&rdo;

他补充说&ldo;有条件的&rdo;时，让人感觉到他很自豪。

&ldo;是我在二都商事开拓了信越原材料公司的业务。但几年过去了，我预测未来的眼光并没有长进。&rdo;

他苦笑了一下，态度谦逊。山崎的态度无懈可击，很谦逊，一点儿也不让人生厌：一流企业的职员把自豪的优越感挂在鼻子尖上的人不少，但这个人没有那种做派。不过，从他身上却散发出强者的气息，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你就会深切地感觉到这一点、

山崎从黑色公文包中取出一个茶色信封，他说着&ldo;请&rdo;，从桌子上把它推到我面前。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份&ldo;和解契约再建方案&rdo;的提案，

&ldo;实际上，预定于下周一召开讨论信越原材料公司和解契约的债权人会议。&rdo;

山崎观察着我的反应，并谨慎地试探着问道：&ldo;你知道吗?&rdo;

&ldo;不，我不知道。&rdo;

我实实在在地回答他，随后又顺口说了句带有说明意义的话：&ldo;今天下午，我刚刚受命正式接手坂本君的业务，对每家客户公司的详细情况还不了解。&rdo;

山崎似乎早就预料到我的回答。

&ldo;按理说应该这样。我们想请贵行承诺，一定会支持和解契约生效。我今天正是为此事而来。&rdo;

&ldo;请稍等，请我们承诺吗?&rdo;我听不懂他的话，&ldo;我们并没有和信越原材料公司发生业务关系，所以怎么可能去出席债权人会议呢?&rdo;

二都银行拥有对东京硅公司的债权，但并不拥有对信越原材料公司的债权，所以，我们出席信越原材料公司的债权人会议不合情理‐‐我这样想。

山崎连忙摆着手说&ldo;不，不&rdo;，并对此做了说明。

&ldo;我们开出的一些期票通过东京硅公司在贵行贴现，那些期票在我们申请和解契约阶段全部是空头票据，其中一部分由于东京硅公司无钱买回，已由贵行所持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