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树临透过树木间枝叶向前望去,果然发现前方隐隐有一团黑漆漆的事物,但此刻林间昏暗,看不甚清究竟是什么东西,于是问道:“鸿雁,你确定那是木屋?”
鸿雁闭起双目,周身泛起白光,一个细小人形自她头顶冒出,向着那事物飘去。过不多时,鸿雁睁开眼睛,说道:“那的确是一间木屋,而且其中无人,我们进去躲个一晚,明早再赶路。”
郭树临佩服地说道:“鸿雁,你这寄灵显化果然好使。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鸿雁假嗔道:“以后我每天派真灵跟着你,看你还敢不敢出去鬼混。”
郭树临慌了神,忙道:“我什么时候出去鬼混了?你千万可别瞎想。”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来到了那木屋旁。
这木屋甚是简陋,墙上有诸多缝隙,大门也未上锁,郭树临轻轻一推,这房门便即打开。他举步走入,发现墙上有盏油灯,于是以内力点燃,登时火光亮起,照亮了整间屋子。
屋内家徒四壁,全无摆设,地面上有一堆柴火,表面一片焦黑,显然已经燃烧过一阵。郭树临将鸿雁轻轻放下,反复以炎阳内力烧灼,终于将火生起,整间木屋立马暖和起来。
他坐倒鸿雁身旁,靠着墙壁,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郭树临忽然嗫嚅说道:“鸿雁,我可不可以……求你件事……?”
鸿雁没等他说完,立即答道:“你放心,我本来就不打算将你师父之事告知崇祯。”
郭树临心下一喜,握住鸿雁手道:“太好了……鸿雁,你当真聪明,我还没开口,你就知道我要说什么。”
但他随即想起一事,疑惑地问道:“那你之前为何要欺骗我师父,逼得他不得不出手杀你?”
鸿雁呆了半晌,忽然轻叹道:“我不这样说,你怎会为了我背叛师门?”
郭树临闻言一愣,但随即恼火起来,道:“我背叛师门对你有什么好处?为什么定要如此迫我?”
鸿雁幽幽说道:“我要你和我一起回京城去,但你作为代理馆主,根本脱不开身。而且杨天辰所谋之事危险异常,一个不慎,便是抄家灭族之祸,我怎忍心让你犯险?”
郭树临心下感动,颤声道:“你如此对我,我当真无以为报……只是,只是……你怎么突然就……”
鸿雁呆呆出神,随即眼中闪过决绝神色,道:“我早已决定如此,因此我引你接近杨嗣昌,并对他加以保护,是要让他对你产生感激。他身为内阁首辅,兵部尚书,权柄无双。你与他交好,以后便能平步青云,指日高升。如此也可赎去我对你所犯罪过之万一。”
郭树临忙道:“鸿雁,我只要与你在一起,便已心满意足,别的事物一概不要。”
鸿雁道:“那可不行,我身为当朝圣女,你如果一文不名,怎可与我般配?”
郭树临登时语塞,但随即听她话中意思,竟是当真要下嫁自己,顿时喜不自胜,不知说什么好。
忽然间,鸿雁低声道:“快用至阴之力熄灭火焰,有人来了。”
郭树临心中一凛,忙挥出一掌,将火堆油灯尽数扑灭。随即侧耳倾听,果然听到远方有细微脚步声传来。这脚步声似远实近,落地极轻,显然来人武功极高。要不是鸿雁出言提醒,自己绝不可能察觉。
鸿雁又低声说道:“我现下受伤极重,刚才那剑啸已然不可再使。且隐身之法也不可多用,故等来人靠近,我便隐去你我身形,待他来到你我身旁,你突然袭击,将他制住。如此方可安然脱身。”
郭树临点了点头,屏住呼吸,双目牢牢盯着木门。
过了片刻,那脚步声来到屋前,原来却有二人。郭树临细细分辨,登觉心惊,发觉这脚步声主人赫然便是张卉心与易武阳。
两人停在屋外,低声商量着什么,郭树临细细分辨,听张卉心说道:“你怎么这般胆小?区区一名少年,加上重伤难愈的鸿雁,怎是你我对手?你若要回去,还请自便。”
易武阳则说道:“卉心,并非是我胆小,只是我们与素雪衾又不熟,为何要替她犯险杀人?”
张卉心道:“鸿雁此人诡计多端,我看她不顺眼,非要将她除去不可。我刚才瞧见有脚印进了这木屋,只怕两人正在其中。你在屋外戒备,我进去会会两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