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树临正色道:“是非曲直,以后自有公论,还轮不到顾兄评判。还请顾兄让开了,莫要执迷不悟,越陷越深。”
顾枫溪哈哈一笑,足尖一点,瞬间跨过十余丈距离,跃至郭树临身前,左脚虚抬,紧接着右脚踢出,化出十余个脚影,罩向郭树临周身大穴。
郭树临临危不乱,不为顾枫溪虚招所动,右掌阳气充沛,中宫直进,直直向漫天脚影正中击去。同时他左掌凝立不动,暗暗使出至阴内力,伏在周身,以阻止顾枫溪神出鬼没的招数。
顾枫溪察觉郭树临内力不同寻常,登时脸色一变,骤然将十余脚影化作一击,足风凌厉,与郭树临掌力重重一撞,只见一阵劲风刮起,顾枫溪身子向后翻出数丈,方才站定。而郭树临也是连退数步,神色极是凝重。
顾枫溪赞道:“好内力!”紧接着双手一圈一合,浑然成圆,右手刚猛,左手阴柔,成阴阳双鱼状,正是武当绝学太极拳。
郭树临见状,也将内力分为阴阳,右掌热气蒸腾,左掌寒气凝集,使得却是灭妖降魔掌掌架势。此刻在他阴阳互易的内力运使之下,已使原本招数截然不同。
顾枫溪更不多话,足下踏着八卦步伐,转眼已欺至顾枫溪身前,左手成鞭,右手成锤,刚柔并济,向着郭树临双胁击去。
郭树临双掌一分,寒气迎向阴劲,热力迎向劲力侵入刚劲,甫一相触,只觉对方刚劲汹涌澎湃,沛然难御,柔劲则诡异莫测,难以防范。自己内力虽强,但运劲技巧却远为不如,当下被对方劲力侵入经脉,忙全力施为,掌力疾吐,将顾枫溪迫退。微一运转内力,发觉手太阴肺经一脉已有气血淤滞,急忙使出纯阳内力,暗暗疏通淤堵。
顾枫溪长笑一声,道:“这位兄台,你武功虽高,临敌经验却不足,一味猛打猛撞,收效却不甚显著,斗得久了,定然非我敌手。还是将那人交出,莫要负隅顽抗。”
郭树临咬牙道:“我只会猛打猛撞,这辈子只怕也改不了了!”说罢,他不再保守,纵身跃起,灭妖降魔掌如同狂风骤雨,向着顾枫溪倾泻而去。
顾枫溪低声喝道:“来得正好!”毫不退缩,挺身迎上。
两人各施绝技,再度斗成一团。郭树临知道自己招数火候不足,是以处处强攻,将自己内力阴阳变幻的特性发挥到极致,时而寒气逼人,时而如同火烤,逼得顾枫溪不得不频繁变招应对,一时间手忙脚乱,竟抽不出空反击。
顾枫溪实战经验丰富无比,加之对于武当心法驾轻就熟,是以虽然略显狼狈,但却似险实安。斗了片刻,他渐渐熟悉了郭树临阴阳变换的奥秘,应对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郭树临久攻不下,但并不急躁。斗得越久,他越发感到天地双石所蕴含的潜力是何等巨大。一时间内力直如无穷无尽一般,滔滔不绝地涌向四肢百骸,加上他对于转换阴阳的法门也逐渐精通,使得他招数变得愈加奇幻难测,威力也越来越大。
两人虽各有所获,但顾枫溪毕竟更胜一筹,两人拆了数百招,他已然能腾出手来反击。郭树临对于他无孔不入的内劲极是忌惮,一见他进攻,便不得不分心防御,此消彼长之下,顾枫溪便渐渐扳回劣势,继而逐步拉成平手。又斗得片刻,顾枫溪竟而占了上风。
但顾枫溪此时也已心惊不已,他武当功法以绵密持久见长,一般与别的门派过招,越到后来赢面越大。但郭树临的内力竟似深不见底,全然不见衰竭之象。再斗了一会儿,他只觉自己内力渐有耗罄之势,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当即猛攻数招,将内力广布于郭树临周身,双手捏了个道诀,喝道:“阴阳太极图!”
霎那间,郭树临周围隐现一八卦阵法,继而一股狂风拔地而起,无数刀割针刺般的攻势向郭树临周身大穴席卷而去,郭树临哪里见过这等阵势?瞬间被那狂风卷入,转眼间便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当此生死危急关头,鸿雁的冰钻忽然闪道:“你使阴力向上挥掌,阳力向下挥掌,全力以赴,切勿留手。”
郭树临咬牙点了点头,当即将全身内力分成阴阳两半,左手寒气缭绕,使出“天王托塔”,击向上空,右手炙热无比,使出“宝塔降魔”,击向大地,一时间阴气下降,阳气上升,互相缠绕错动,继而形成一红蓝交织的旋风,将郭树临护在其中。
只听一阵尖锐的鸣叫发出,一内一外两股旋风逆向相接,继而两两消散,霎时间飓风遽生,湍流遍地,倒地众人被这股飓风卷起,远远抛开,散落至农庄各处。
顾枫溪内力几乎用尽,只能使出最后力气,立足生根,牢牢钉在地上,挺过了那飓风侵袭,刚想上前探查郭树临情况。忽见一人自沙尘中蹿出,重重一掌击在顾枫溪胸前。顾枫溪哪能闪避得了,登时口喷鲜血,向后便倒。
他勉力抬头望去,只见郭树临浑身鲜血,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不过他脸色苍白,身子摇晃,显然也是受伤不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