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叶初对谢钦的有趣评价,魔君大人表示他一点都不觉得有趣,但他也知道,若是两人斗法,这禁制全消的丹青宗后山肯定是承受不住的,其他的不说,那药园说不得就毁了。
本来毁就毁了,谢钦害他吃了这么多亏……以恩抱怨肯定不是叶无珉的性格,但是架不住天劫限制,若是丹青宗出了点事情,谢钦再叹口气,指不定他就地顶着一身兔子皮去修药园了。
到时候怎么修?凭你是用兔牙种灵药,还是用爪子刨坑砌墙……
不能再想,不能再想,叶无珉闭上眼睛,耳朵摇得飞快,连忙将脑海中那怪诞的画面给甩了出去。
“咪!”他抬起头,正准备让叶初出去阻止一下,冷不丁就感觉到了一股困倦席卷而来。
不好,兔子跳下木头软榻,正欲往谢钦身边冲,又连忙刹住脚步,往后退去,眼睛紧紧地盯着场中已经开始蓄势斗法的两位,撑不住那睡意,一头栽倒在了薄纱垫子上。
“君上,怎么了?”叶初一低头,见魔耳兔瘫倒在地上,吓得差点没一脚踩下去,刚准备伸手去捞,便看到一道金光从那毛茸茸的绒毛下透了上来,迅速地裹住了整只兔子。
这是,道纹……
叶初有些惊悚地看着蔓延在兔子身上的金光,有些惧怕地往后退了两步,紧接着又听到了一声栽倒的噗咚声,抬头一看,便看见那叫谢钦的金丹修士也是倒在了地上,而另一名不知道是叫展平易还是叫占便宜的金丹修士,似是有些傻懵,手里拿着长剑直愣愣地盯着谢钦。
“怎么回事?”叶初一直不太好使的脑子忽然灵光一闪,看了看金光缠身的兔子,又看了看几乎是同一时间昏迷过去的谢钦,脑海中好像有个答案立即呼之欲出。
展平易是有些懵了,两人这边才刚刚提起了气势,忽然一个人就倒了,什么节奏?
这三个弹指都没有的时间……?
谢钦好歹是个金丹期修士啊,不会这么不行吧?
展平易向前走了两步,手中长剑一挥,赤色的剑芒从谢钦耳边急掠而过,割裂了几缕青丝,这样都一动不动,应该不是假装的,再说了,也没必要假装吧。
两人都是金丹后期,他方才非要讨教一番,其实只不过是心中郁气难消,真打起来,不见得自己就是谢钦的对手,展平易心里打鼓,隐隐有种好像摊上了什么大事的感觉,四周空气仿佛瞬间凝滞了下来,寂静无声。
他动了一步,心里有个声音催促他离开,但是一想到那瓶破妄金丹,心中又十分舍不得。
贪念一起,展平易心想反正谢钦此时神智全无,自己便是取了又如何,他事后也没有证据。
这么想着,展平易又是动了一步,走到谢钦面前,用脚踢了踢他,见谢钦双目紧闭,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的样子,原本只是想拿了破妄金丹便走的心瞬间膨胀了起来,变得阴暗起来。
展平易想起了之前谢钦给予的难堪,眼神阴厉一瞬,眉梢一挑,一手掩口低声道:“你方才如此辱我,我现在这般对你,倒也平了。”
说着,便长剑一挥,向着谢钦的脸颊刺了下去,那剑身燃烧着熊熊真炎,寻常人沾染到一丝,便是骨肉顿消的结局,而对修士来说,也是极度灼烧身体的一种东西。
而且真炎不仅灼烧肌骨,在一定程度上还会损伤修士神识,展平易这一剑刺了下去,怕是谢钦的识海瞬间便受到重创,凭丹青宗现有的条件,估计没个百年都恢复不了。
那剑刃距离谢钦不过几丝距离,展平易的眼中出现一抹痛快的狂喜,原本阴郁的脸庞变得扭曲,仿佛能看到谢钦悔不当初的摸样,不禁冷笑出声:“便尝尝这……”。
然而,不过刚刚咧开嘴巴说了四字,便有一道澎湃雄浑的真元化为巨掌,当头压下,狠狠地拍在了他胸前,直接将他扇飞到了三丈之外,展平易瞬间胸中真元翻腾,经脉剧痛,一口血忍不住喷了出来。
那真元巨掌不散,反而反扣而下,将他的头部狠狠压制在地上,口鼻间全是泥土腥气,展平易动弹不得,隐隐抽搐着四肢,心中恐惧骤升。
到底是何人?如此修为,怎么会出现在丹青宗?
展平易心中又惊又惧,下一刻,只听见一个温润的男声柔软地在他头顶响了起来:“君上,此人如何处置?”
良久,展平易只觉得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才听到一个沙哑的回答,那声音里一丝该有的情绪也无,似在决定一个蝼蚁的命运般,轻飘飘地吐出了一个字。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