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凌映从来没有想到,崔扇希是把她嘴里的解药给了自己,她一直只是把解药含在嘴里。
安凌映睁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刚刚自己还在责怪崔扇希毫不在乎自己,可是呢?崔扇希只是假装吃着解药,然后把药送到他的嘴里。
“你不想活了,崔扇希!”安凌映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他活下去。
崔扇希被推到一旁,嘴上还有点滴的血渍,是刚才喂药给安凌映时,他一直在拒绝,而她情急之下咬伤的。那是安凌映的血。
崔扇希知道,如果把唯一的解药给安凌映吃,他一定不会要,与其这样被他拒绝,倒不如自己使点小计,只要安凌映能够吞下这些解药,一切就都没事了。
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安凌映中毒身亡的样子,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但是,看到安凌映刚刚近乎绝望的对着自己的眼神,她的心,仿佛掉进了无底的深渊一样,那么冰冷。
“凌映!”崔扇希对着有些许怒气的眸子,她的表情很安静,“我不想死,但我更不想你比我先死去!这个世界里,如果没有了你,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听闻一席话,安凌映一把抱住了崔扇希的身子,他有些许令人觉察不出的懊恼,抱歉道,“不会的,不要干什么死不死的!”然后又看着崔扇希,吻住了她小小的唇。
其实那解药在两人第一次的唇舌缠绕时就已经融化了,崔扇希和安凌映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吃了解药。又或者,谁吃的多一些!
“咳咳!”旁边的老山夫咳嗽了几声,他刚刚还是担忧的表情一下变得亮堂起来。看着眼前紧紧相依的人儿,满意的笑道。“不错!你们真的是走出了世俗的圈套!”
“什么叫世俗的圈套?”崔扇希有些不理解,她抬头看了安凌映,安凌映也颇为茫然的看着她。
老山夫继续摇着手上的扇子。眼睛上的神韵又变得飘忽不定起来。“很久以前,我也有一位妻子!她是富人家的女儿,和我这个粗狂的山野村夫,身份背景上是极其不合适的!”
老山夫说着说着,回忆的神情渐渐变得哀伤起来,“可是即使身份不一样,也不能阻挡我们相爱。于是我们私定终身,打算远走高飞流浪天下!”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的父亲,根本就看不起我出身卑微,一心想要把她嫁给和自己门当户对的人,我们当时年少,却不知如何去反抗,只是奔着一身热血。”
他顿了顿,又走到小茶桌跟前,把沏好的茶倒在茶杯里,拿起来,轻轻的呡了一口,似乎极力的忍着一些不易被察觉出来的痛苦的表情。
“那后来呢!”崔扇希眨巴着天真的眼睛问道,没有人会不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崔扇希也是,她多么希望老山夫和自己喜欢的女子在一起。
“后来啊,我们誓死挣扎,反抗者她的家人,她的父亲在我们一步步已死为代价的反抗中答应了我们在一起。可是,她父亲的心思太重,根本就只是口头上答应我们,心底里,还是在排斥我。”
“直到一天夜里,我和她打算私奔,我们不想再活在她父亲的威严之下了。但谁知,就在翻到第二个山头的地方,我喜欢的那个女子,被五花蛇咬伤。”
老山夫托着茶杯的手颤了一颤,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我当时并不知道蓝色樱花可以作为解药,于是带着她毒发的身子去求她的父亲,因为那是我们最后一丝希望!”
“但是她的父亲却告诉我,救她,就得采摘到蓝色樱花,作为药引子,否则,她是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并且告诉我,救活了她的命后,就再和我没有任何瓜葛!”
老山夫还是把手里的茶水喝了下去,拿着扇子的手又轻轻的摇了起来,他似乎有些故作放松,但脸上悲哀的表情却是骗不了任何人的!
“很幸运的是,我居然找到了蓝色樱花,但不幸的是,我发现自己也中了五花蛇的毒。”
老山夫把眼睛对上了安凌映的眼睛,似乎看到了年轻的自己一样。
“那后来呢?”崔扇希很想知道老山夫喜欢的那个女子最后怎么样了。于是她迫切的问道,“你不会把解药吃了吧!”
“对!”老山夫极力隐忍的表情突然痛苦起来,他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有那么一刻,仿佛不想再看到这个世界一样。
“我吃掉了那颗仅有的蓝色樱花,之后不久便听说了她毒发身亡的消息!”他沉痛的眼睛有些红肿,一个沧桑的老人,却流露出满脸的悔意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