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下的周启:“……是。”
他几乎想要转身便走了,直到想起那毕竟使自己的妹妹,才又勉强自己重新坐了下来,但语调已添上了点不耐烦,“怎么你也问起了这个?族里那些人都游说在后宫里来了?”
皇后并未对此否认,“确实有些人来了我面前游说。”
她也正是在周家人对那小将经历的形容中,才确认对方正是三年前在斗兽场救儿子脱困的人之一。
当时儿子脱困后,她曾有心报答,特意命人提着厚礼去了对方主人家里,却被告知栀子早已给自己赎身不知去向。宫里事情太多,她在搜寻了一番仍没找到对方的踪迹后便放弃了探寻。
不成想对方是去了军营,还在昨天提出了那样一个主张。
她本应该为了当年的救命之恩支持对方的主张的,可偏偏自己出身的周家偏是依靠着奴隶获利的。与一个不知道出力多少的恩人相比,明显是一直作为自己儿子最可靠后盾的自家人要亲切得多。
于是她仍旧选择了顺着周家人的想法。
转念瞧见兄长有些发愁,皇后不由地放缓了声气,劝道,“族里那群人你也知道,虽说因着父亲的关系多读了些诗书,但都是些废纸篓子,除了你我二人外,这些年里又出了哪几个能耐的。”
她想起这点便觉得惋惜。
当年父亲因过分固守清白遭奸臣诬陷,再无一人可撑起场面的周家自然被人看不起,也没有营救父亲的资格,且她又年幼派不上用场。最后还是年长她几岁的兄长出面,以冒险去打那场近乎十死无生的战役为条件,替父亲换来了一个重新翻案彻查的机会。
好在结果不错,兄长虽在战役中负了重伤,却也成功获胜活着回来,父亲也被重新证明了清白。
唯独牺牲了兄长不得已呆在战场多年……
“我记得,当年兄长最喜欢的便是读写诗文……”
周启的目光闪出一刹光芒,“军营繁忙,我已经许多年不曾读写诗文了。”
他显然生出了感概,转瞬却平静的,“算了,不必提这些,重新回到你刚才所说的事上。那名提出废除奴隶制的小将确实在我的手下。”
他还记得那小将的名字叫栀子,方结束的战役中,便是她利用七进七出之计成功斩杀了敌人主谋,是此次战役的大功臣。
他很欣赏她,甚至计划着在皇帝嘉奖时有意替她求个衔级封赏。熟料他求封赏的话还未说出,转瞬对方便已抛出了那样一个惊天大雷出来。
“即便如此,我也并不愿因此故意刁难她。”周启语气平静地述说着,“奴隶制本就早该废除了。就连父亲也曾说过,享受到奴隶制好处的只有上层阶级,最底层的普通人反而受到了愈多的压迫。当有夏国中数量最庞大的底层民众难以安稳生活的时候,原本繁盛的皇朝也必定会在暴乱中迎来覆灭。”
他提醒妹妹,“你忘了吗?父亲曾说过这些。他只是想法拗不过整个周家,所以才一直没向皇室提起这些。现在终于有人代替父亲提出了这个想法,我们却不仅毫无支持,甚至还要借此打压。这难道不是违背了父亲的意图吗?”
皇后其实并非忘记了父亲的话语,她也早从近年越发频繁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