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灵赋挑眉道:&ldo;若我杀了他,你是觉得我傻还是坏。&rdo;
阿魄注视他的眼眸里像是点了潭水一般,嘴角翘起属于他的坏笑来:&ldo;你一直都是又傻又坏。&rdo;
&ldo;你&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
阿魄看着他少年明亮的眼睛,认真道:&ldo;人杀了人,心会越来越狠。你杀了十个人,这心便和石头一般硬,杀了百个人,心便和寒冰一般冷。这便是杀敌一千自损三百。你得留着一副热心肠走遍茶馆酒肆,去说真真假假的江湖趣事,你这手上的剑太锐利了,还是留着杀该杀的人。&rdo;
邱灵赋怔愣:&ldo;哪些人该杀,哪些人不该杀?&rdo;
&ldo;视人民如草芥者该杀。&rdo;这话阿魄似乎说过。
邱灵赋听了轻蔑一笑:&ldo;这么说江湖上不过两种人,一种是视人命如草芥者,一种是斩杀视人命如草芥者的人?&rdo;
&ldo;你要做哪种?&rdo;
邱灵赋看着阿魄,这答案他可没得选择,阿魄要杀视人命如草芥者,难道自己有本事触他逆鳞?
他气急败坏地说着泄气话:&ldo;你现在在我面前,我也只能不做被你杀的那种。&rdo;
这话说得直接,阿魄看他急躁,却笑道:&ldo;那我是要一辈子跟着你的。&rdo;
阿魄知道邱灵赋这受不得欺负的恶劣性子,要凭着口舌阻止他几乎不可能,这次还是邱灵赋第一次妥协。这人心里觉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又会为自己的自尊懊悔多久,阿魄通过他那自暴自弃的神情便能窥见一二。
&ldo;要是这家伙落在别人手里,你是不是会把我交出去?&rdo;邱灵赋这可不是吃的飞醋,只是这阿魄时而流露的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江湖大气,让他平生不安。
他心里有股晦暗的火苗,希望阿魄完全地无耻自私,与自己一样,无亲无友孑然一乞儿,便只能随着自己。
阿魄笑道:&ldo;看情况。&rdo;
说罢不等邱灵赋发怒,又握住邱灵赋的手,低下头颅:&ldo;惹了主子生气,是阿魄欠你的,以后还你。&rdo;
邱灵赋看阿魄嘴角一深,眉眼是少年的清爽透彻,无论是说话还是笑容,他都似气爽的秋风一样轻渺洒脱。
可他自己好言好语便落得一身轻松,却让邱灵赋不得爽快。这说话做事片叶不沾衣本该是邱灵赋的权利,现在却稀里糊涂被迫做个刀下留人的侠者。
邱灵赋看着他,嘴里喃喃道:&ldo;我要你现在还我。&rdo;
倏然抱住阿魄的脖子,借着昏暗的月色便凑过去吻他的唇。感受到阿魄呼吸一滞,又缓缓匀了气息把自己拥吻起来,邱灵赋心中才稍微安分一点点。
他这般贪心自私的,恨不得这可恶的阿魄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所以现在的他,便是要把自己无端升起的所有戾气怨气,全都发泄在这个用了狠劲的吻上。
阿魄手托着邱灵赋的下颌,引领着这主动的侵袭渐渐化作绵意的承受,就像是坚固的剑鞘,掏了心要包裹着剑锋的锐气。
来自邱灵赋的主动无论微弱还是粗暴,都能轻易地让阿魄执迷,他恨不得放弃一切,立刻屈服于被邱灵赋挑拨的罪恶欲念中。
自己从前是如何被这人骄傲恶劣的装模作样吸引,现在就是如何被这人百无禁忌任性索求的模样诱惑。自尊与自我矛盾地交织在一人身上,阿魄不知自己痛饮的究竟是毒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