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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孔汀道：&ldo;看我是不是段惊澜，需要分辨这么久？&rdo;

屋内还未点灯，依旧只有惨白又悲凉的月光照进来，段惊蛰的神色也惨白又悲凉。

孔汀看他这幅模样，放缓了声音：&ldo;按理来说，就算带上面具，你都能分辨我是不是他。你有多久没去见他？&rdo;

段惊蛰与别人不一样，轻柔的声音反而让他顿生警觉。

他恨恨地看着他，又冷声道：&ldo;是他不见我。&rdo;

孔汀沉默着，因为不是所有的话都能继续下去。

段惊蛰忽然道：&ldo;我要你杀一人。&rdo;

孔汀问：&ldo;什么人？&rdo;

段惊蛰道：&ldo;女人。&rdo;

孔汀摇头：&ldo;三个我都不是邱心素的对手。&rdo;

段惊蛰道：&ldo;不是邱心素，是烈云霞。&rdo;

孔汀想了半晌，没有接受：&ldo;对于段惊澜重要的人，我不会下手。&rdo;

段惊蛰看他，第一次觉得这人如此有意思，他笑道：&ldo;你是第一次拒绝我的命令。你不怕见不到我哥哥？&rdo;

孔汀道：&ldo;我更怕见到了他，却见到他难过。&rdo;

段惊蛰听了有些生气。但他知道不是与孔汀说话会感到生气，而是因为他们总是无可避免地，时常会谈到自己的哥哥。

可他还是说得又急又笃定，突然地崩溃：&ldo;他不会难过！他们不过是少年时见过一面，何来难过！&rdo;

孔汀看向他：&ldo;那你为何要杀？&rdo;

段惊蛰又冷静下来，他眼里露出的寒光，让人想起狼犬：&ldo;我想杀便杀。&rdo;

狼犬是执着和偏执的，无论是狼，还是犬。狼执着杀戮，犬执着忠诚。

段惊蛰既像狼又像犬。

孔汀意识到自己说得过多。

段惊蛰再次下了命令：&ldo;三日内，我要看到她的尸首。否则，你会看到我哥哥的尸首。&rdo;

孔汀没有吭声，他今晚已经沉默太多次，所以出门前，他知道段惊蛰一直在看着他。

他道：&ldo;你用他来威胁我，我自然会想办法做。&rdo;

段惊蛰笑道：&ldo;你心甘情愿，不是吗。&rdo;

&ldo;那你心甘情愿吗？&rdo;

孔汀出了门，屋里陪伴他的，只剩下惨白又悲凉的月光。

亘古不变的月光。

第59章雪岭（一）

亘古不变的月光。

亘古不变的爱情，亘古不变的仇恨。

风朔朔，雪茫茫。

此处看不到月光，也看不到天。

别处的夜雪，天地之间就像是被一剑斩开，黑白分明。

但此处天地交融，黑白混杂得就像是说书人的草稿。

一行人已经到了崇云山脚，往那黑不黑白不白的深处走去。

去往苍茫的天上。

不过是半日的马程，邱灵赋已经加了好几层衣服。

肖十六深吸一口凉气，神清气爽：&ldo;淮安的风太软，可看不到这样的好景色，邱小少爷可得好好看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