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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2页）

让人变成一具尸体是她一直做的，但她第一次希望真正地杀了一个人。

段惊蛰自信道：&ldo;没有。&rdo;

他话中带着一种文人豪客落笔的干练，或是下棋人落子时的确信无误，那是一种足以迷惑自己和对手的胸有成竹。

邱心素剑一凛，指着孔汀：&ldo;那我杀了此人也无妨。&rdo;

孔汀肌肉一紧，眼睛看向段惊蛰，却不是在求助。

段惊蛰摇头：&ldo;当然不行，我身边已无可用之人，我需要他给我做最后的事，比如‐‐将解药给前辈送去。&rdo;

邱心素的眼睛渐渐低下了，剑也渐渐低下了。

&ldo;两月内我来找你，我若不来，你也不必再为难他，因为我会来杀你。&rdo;

邱心素来杀他，便意味着已经不需要解药了。

段惊蛰笑道：&ldo;看来邱前辈比我想象中更狠得下心。&rdo;

邱心素像是什么也未听见，她转过身，脚尖一点，衣袂如死人的灵幡鼓动，苍凉冰冷，然后不过瞬间便消失了。

孔汀死里逃生，第一句却问：&ldo;她去哪？找邱灵赋？&rdo;

他知道段惊蛰会懂。

段惊蛰道：&ldo;找叶徽和。&rdo;

孔汀问：&ldo;你觉得她找不到？&rdo;

段惊蛰笑道：&ldo;我觉得叶徽和治不了这毒。&rdo;

他既然这么笑着，就是一定确保了万无一失。他每次这么笑，他所预料的事就一定没有偏差。

所以孔汀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看到他肩上延伸到背后的伤：&ldo;你也该找叶徽和了，你伤的不轻。&rdo;

&ldo;你怕了？&rdo;

孔汀看向他。

但当他看到段惊蛰脸上那轻蔑的笑意，便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孔汀苦笑：&ldo;在这样凌冽的剑意下，不怕才奇怪。你&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你呢？你为何不怕死？&rdo;

段惊蛰面上依旧轻蔑：&ldo;不怕死的江湖人这么多，很奇怪？&rdo;

孔汀低声道：&ldo;不怕痛的人更容易负伤，不怕死的人更容易丧命。&rdo;

段惊蛰悠然看着他，他的眼神很奇怪，孔汀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疑心重重，犹疑不定，像是看着雾中花。

段惊蛰突然伸手把他的面具摘下，动作之疾，甚至手还未逼近孔汀，孔汀都能感觉得到那拂面掌风。

看来段惊蛰以为孔汀会躲，他也希望孔汀会躲。

但孔汀没有躲。

他只是堂堂正正站在那里，依旧挺直着脊背，甚至一点惊慌的表情都没有。

滴答，滴答。

段惊蛰的手因为突然使力，深深的伤口顿时鲜血直流，滴在惨白的月光上，像是滴在雪上。

茫茫红雾浸没白雪。

像是墨滴在了纸上，以血滴为源，江湖为水，朝四面八方缓慢晕散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