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想得很多,没有多长时间,她就下达了一连串的指令。责成她手下的人,以及娘家的人,还有那些追随她的人,对“燕王求娶事件”,张开了一系列的深入调查。从而,揪出了不少心思歹毒之人,她将调查结果摆在了瑞德帝的御案上。
瑞德帝大怒,当即也使出了雷霆手段,派出了锦衣卫最精悍的斥候队伍,将整个京城清洗了一遍。在这个过程之中,还有了意外的收获,清洗出了一批大贪官大蛀虫,还挖出了二十几个敌国的细作。
其中,原安远伯府,就隐藏了两个敌国细作。
安远伯府,自从被废除爵位之后,那将近两百的护院奴仆,大多数都被发卖了。
然而,偏偏那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二十来个下人之中,就有两个人是敌国的细作。这两个细作,其中一个就是负责厨房采买的管事,活动还挺频繁的,盗取了苍翠国好些情报,通过地下组织,传递给了敌国。
瑞德帝震怒,一气之下,就将原安远伯府抄家了,三岁以上不分男女老少,全都流放去了西北苦寒之地做苦力。留在京城的六个三岁以下的幼儿,三男三女,全都卖给了大户人家做奴才。
其中,东方画锦三伯父的一个庶子,叫东方泉的,长得十分俊美,被京城的某个大户人家给盯上了。这户人家的二少爷,是个喜欢男风的,尤其是喜欢小男孩。
东方画锦得知,悍然出手,将东方泉给救了下来。
不过,按照律法,她却不能出手买下。
苍翠国的律法有规定,同族同宗之人,不可以买下被抄家流放之人的家眷。这是为了防止那些犯罪之人的家人,逃脱律法的制裁,所以做出的限制。
没有办法,东方画锦只好拜托曲茵茵,请她再拜托她的一个亲戚,将东方泉买下,安置在了一个偏远的田庄里。日后,就让他一直呆在田庄,做一个农人。除非,遇上大赦天下,不然的话,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有办法消除奴籍。
没错的,东方画锦的亲戚和好友,也不能直接买下东方泉。这样拐弯抹角,没有多少照顾的,倒是可以。
东方泉这个孩子,东方画锦早有耳闻,他的母亲是三伯父抢来的小妾。这是一个很淳朴的农家姑娘,被三伯看上,强行带回府里。只不过,这姑娘的后母是个贪财的,收了三伯的一百两银子,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并没有去告官。
东方泉打小在生母跟前长大,受生母影响,品性纯良。也因为如此,东方画锦才会费心托曲茵茵相助。若是人品不好,她最多阻止那个好男风的人,然后托官府的人看着一点,不要让这孩子流落到什么不堪的地方去就可以了。
饶是如此,东方泉的那一张漂亮的脸蛋,也让她很是揪心。于是,她尝试着跟那孩子沟通,告诉他脸蛋太漂亮了,日后会被坏人盯上,会吃尽苦头,生不如死。
东方泉虽然只有三岁,却很是聪慧,又被生母教养得很懂事,当即点头:“那么,就请帮忙,把我的脸划花吧!”
三岁的他,隐隐感觉到,之前那个看着他笑得一脸猥琐的有钱人家的少爷,十分的恶心,似乎是看上他漂亮的小脸蛋了。幸好,锦绣夫人及时出现,把他给救了下来。
东方画锦有点无语,也不禁十分感慨:唉,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了!若是东方家没有出事,这孩子顺利长大,考个秀才举人,应该是没有多大的问题。
可惜了啊,生错了人家啊!
她叹了口气,对他尽量温和的道:“不用划花,就在额头和右脸颊上,各留下一个小小的伤疤,就差不多了。日后,你每隔五天,涂抹一下这药水,让脸色看上去不那么白嫩。”
说着,就递给一个小小的瓷瓶。
东方泉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声音有点哽咽:“姐姐?我可以叫你一声姐姐么?”
东方画锦对上那一双清澈无措的眼睛,心里不禁一酸,蹲下身子,给了这小不点一个拥抱:“好孩子,可以,我就是你的姐姐,是你嫡亲的堂姐!”
东方泉被她抱住的那一刻,小小的身子不禁一阵僵硬,很快就又全身放软,依偎在了她温暖的怀里,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生母之外,还没有别的任何的人抱过他。也不对,奶娘也是抱过他的,不过那奶娘对他很凶很不好。每次逼得没有办法,必须抱他,都会偷偷的掐他。
眼前这个姐姐,传闻中的奇女子锦绣夫人,大名鼎鼎的秦王妃,她的怀抱好温暖好温暖哦!也是啊,她是个大好人,是个善良睿智的人。听姨娘说,这个姐姐为朝廷和百姓,立下过很多大功,带来过很多的福祉。
这个姐姐,肯定是个大好人。
三岁的小不点东方泉,毫不犹豫的,给东方画锦发了一张好人卡。姨娘说她是好人,这肯定没错,他自己也觉得,满脸疼惜的抱着他的这个大姐,肯定是好人!
“姐姐!”东方泉放声大哭,紧紧的抱着东方画锦:“我姨娘去哪里了?”
东方画锦想起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二十岁都不到的女人,心里不禁有点难过,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你姨娘跟东方家的人,都被流放去了西北苦寒之地做苦力,如今整个东方家的人,除了六个三岁以下的孩子之外,都流放去了西北。”
流放?西北?做苦力?
东方泉一下就抓住了这几个字眼,流放他知道,就在几天前,姨娘跟他提过,说东方家从根子上烂了,或许有一天会被抄家流放。并且,还顺嘴就跟他解释过,什么叫做抄家流放。西北,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流放去做苦力的话,或许熬不了几年就会死掉。
“呜呜呜,姨娘,那我就再也见不到姨娘了?”东方泉大哭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哭得下气不接下气:“我,我姨娘,是个好人,没有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