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辜弦,你放着我来洗就好,上班要迟到了。&rdo;意侬端着几碟空盘进来,语中有一抹讶异。
我转过身接过她手里的盘子,有点愧疚地道:&ldo;没关系,我来,不差这几分钟的。&rdo;
把家事推给妻子做的男人算什么丈夫?奇怪我以前怎能让意侬包办家务包办的那么理所当然?
说什么没空、不会做,都是借口,不过是看有心没有罢了。
意侬神色好奇的站在我身边,并不阻止我洗碗只是微笑地看着我。
气氛让人有点窘,我飞快的洗完了碗盘,回过头朝意依例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意侬弓起眼,走到我面前,伸手抚着我的肩膀。&ldo;你这样笑,好像以前的你,怀念的感觉都涌上心头了。&rdo;
意侬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笑凝住了。捉下她的手,我用眼神询问。
&ldo;十几年来我们似乎都老了。&rdo;意侬淡淡地道。可是感伤逝水年华?
&ldo;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年轻美丽的女人。&rdo;并不需要说谎的,夫妻间偶有这样的一种默契,可以把甜蜜到迹近肉麻的话用平常的语调讲出,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妥。
酣言蜜语,是通行在情人之间的语言。
意侬但笑不语。
我们凝望对方许久,发现岁月并未在意侬身上遗留下太多痕迹,相形于我的衰老,意侬看来比我年轻许多。
&ldo;你上班要迟了。&rdo;
&ldo;老板迟到没关系。&rdo;我执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ldo;不过,亲爱的,还是请恕我先行告退。&rdo;
&ldo;准照所请。&rdo;
意侬不失幽默的配合着我,霎时间,我突然觉得我似乎因此年轻了些。
&ldo;开车小心点。&rdo;
&ldo;嗯,回头见。&rdo;我拿起公事包往车库走,回头望时,只见意侬倚在门边,背后巨大的屋子成为背景,意侬的身影随着我的离去渐渐地跟着模糊了。
不知怎的,这样的意侬让我想起窗边那串蝶形的风铃。
***这天傍晚,秋樱哭着回来。
难得我比秋樱早回到家中,以为她是窝在房里等晚饭,谁知是根本还没回家来。
过了晚饭时间,还没见到秋樱人影,她今儿个也没交代要晚回来,我和意侬在家里愈等愈心急,总算坐不住想出去找人,就见到秋樱哭哭啼啼的回来。
以为出了什么事,我和意侬都吓了一跳。
问她,她只是哭,我也慌了手脚。
我想我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见不得女人的眼泪,只要她们泪缸子一泡,我就坚白旗。
不然怎么意侬哭,我心慌……又珊哭,我无措;现在连女儿一哭,我也跟着乱了手脚,不知该怎么样才好。
唉,上天造物,怎偏造出这些个水做的人儿来当我的克星?
好不容易等秋樱觉得哭够了,她才抽抽噎噎的在意侬怀里讲述事情的始末原来,是他们班有同学自杀了。
秋樱今天晚归,就是因为和其他朋友到医院看那名自杀而急救回来的女孩。
女孩的父母正在闹离婚,推测可能是因为父母婚姻不睦的事让女孩的心灵承受了太大的压力,才会一时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