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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翁文灏和移民办事处（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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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了个巴子，这北京太大了，一连转了几天也没摸清楚方向，还是咱们齐齐哈尔好，就那么几条街，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路。”大清早，乔正将最后一口豆浆灌进嘴里，打了个饱嗝。

“就是，听说那姓翁的出去都有两个多月了，怎么还不回来，找着姓丁的也不错啊，要是一个都没请到，咱们回去怎么和教官交差？”谭人文此时一脸苦色。

“口头上放尊敬点，要是因为你把人家大学者给得罪了，你自己没什么，坏了教官的大事，老子要你好看。”乔正唬着一张脸道。

“行行行，我注意点还不行吗？只要能把那姓翁的请到齐齐哈尔去，你就是让我装孙子都行。”

许林拜访冯德麟时，便让六营营副带了个人到北京去请搞地质方面的专家，许林只是知道翠宏山铁矿，但具体分布还得勘测清楚，好方便建造钢铁厂，整个东北都找不出在地质方面有建树的人，刚好乔正是浙江瑾县人，听说叫翁文灏的大才也是瑾县的，但把乔正派到北京来了。

哪知乔正运气实在不怎么好，赶巧翁文灏与焦作路矿学堂那边的人在外面搞勘测，一出去便是一两个月，两人都在北京呆了好几天了，连人影都没见到。乔正便和谭人文在地质研究所附近租了间房子，准备留下来打持久战，许林给他们下了死命令，就算请不到大人物，总得请几个能搞地质勘测的回去交差。许林这也是没办法，矿藏关乎到战略，一些小型的矿藏还好，要是有什么超大型的矿藏被洋鬼子知道，后果不是现在的许林能承担的。

“翁教授，你回来了。”正当乔正放下盛豆浆的碗时，地质研究所门前一声招呼顿时让乔正精神一振，除了翁文灏，这附近哪还有个姓翁的教授，回头一看，正好看到一个年轻学者穿着身略显陈旧的西服，朝地质研究所不太大的四合院里面走。

“快，别吃了，正主回来了。”乔正拍了拍谭人文的肩膀。

“我的肉汤还有半碗呢。”

“别说是肉汤，就是金汤，**现在也得给我放下。”乔正一巴掌拍在谭人文脑勺上，朝地质研究所租下的院子大步走去。

“你又来了，今天翁教授刚回来，你快进去。”看门的老头收了乔正几包卷烟，对乔正看得分外顺眼。

“行，那我进去了。”

“翁教授，我找你可有些时日了，没想到翁教授太忙，整日在外奔波，你这种刻苦钻研求学的态度让人敬畏啊。”乔正用地道的鄞县话向翁文灏道。

“你也是浙江人？”翁文灏脸上一喜，这个时代同乡是种很牢靠的关系，特别是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北京能碰面，那便是种缘份了。

“我不止是浙江的，还跟翁教授一样是鄞县的呢。”乔正笑道。

“那便是同乡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正好这几天我有空。”翁文灏道。

“是这样的，我在黑龙江那边当了个营副，这次是我的教官托我来重金聘请你的。”乔正将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

“勘测逊克县那一带的矿藏？”翁文灏有些狐疑地道，“那边都挨着淞花江了，道路难行，就算探出来了矿，也没办法开采啊，再说黑龙江的经济条件也不行，就算探出来了，恐怕经济价值也举太大。”

“这个翁教授你尽管放心，那边有铁矿是真的，主要是看有多大，要是值得开采，那便利用起来，你也知道，咱们民国现在的钢铁产量连列强的一个零头都及不上，钢铁能代表一个国家的工业实业，要是再不奋起直追，咱们和列强的差距便越来越远了，这次教官可是准备了一笔巨款，万一要是铁矿太小，教官说了，不管开不开得了矿，只要翁教授去勘测一番，便送五万元给地质研究所，用以支持地质研究所之工作，给国家培养人才之用，如果铁矿能开采出来，除了五万元之外，钢铁厂每年将拨付利润的百分之五，给地质研究所做经费。”乔正将许林交他的话原得原地说了出来。

“你这个教官倒真是慷慨，那便这么说定了，五万元，够我带上百个学生的花销了，不过你得跟我保证，探出矿来，矿山的开采权不能交给洋人，否则这事没得谈，我翁文灏丢不起这个人。”翁文灏后面又强调了一句。

“瞧翁教授说得，教官是要自己开采的，哪里会交给洋人，再说我乔家在鄞县那边也是有名有姓的，做这等事，我还有脸回去见乡里乡亲吗？”乔正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成，咱们什么时候动身？”翁文灏道。

“越快越好，教官可是求贤若渴。”

“你左一个教官，右一个教官，他到底是何许人？”翁文灏问道。

“他是黑龙江陆军师许师长的二公子，你还别说，我在军伍里面呆了几个年头，没有服过人，教官算是第一个，他练的兵，绝对不比北洋六镇差。”说到许林，乔正一脸崇拜地道，那两个多月的军训乔正也是受害人之一，不过看到一支懒散的队伍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便发生了惊人的蜕变，虽然由于实战不多，但给许林更多的时间，绝对可以让六营成为和北洋最强军相提并论。

“能让你这么推崇，还真得好好去见识一下了。”翁文灏此时心里也有些好奇，单看乔正此时坐资端正，双手放于大腿之上，躯干笔直，身上的军装笔挺，单是从坐姿上，便能看出乔正是个颇为严谨的军人，不是那些懒散士兵军官可比的。乔正尚且如此，能得到乔正如此推崇的教官又到了什么程度？

且不提乔正的影响，单是许林开出来的优厚条件，对地质研究所的支持，便远非一般穷奢极欲，贪图个人享受的人无法与之相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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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郑一民有些担心地站在许林面前，上个月送来的账本被张文运那边的审计小组查出来有一千三百多元钱对不上，前脚被审计小组查出问题，后脚便被许林叫来，由不得郑一民不担心，他现在的地位都是建立在许林的印象上的，一旦许林感觉到他太过贪婪，或者感觉不好，对他都是致命的打击。

“账务那边的问题，小的已经让人在核实了，一旦查出下面谁动了手脚，小的绝不轻饶。”

“财务的问题先放到一边，你跟审讯小组那边查就可以了，现在还有另外一件事。我打算成立一个移民办事处，既然你在老家那边有些关系，不妨组织起来，今后专门为我处理移民的事务，他们的薪俸和日常开支直接我负责。”

“是，二公子，卑职一定让老家那边的人把这事办好。”郑一民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一喜，没想到账目不对的事竟然就这样轻轻揭过了，而且许林组建移民办事处，是他的关系，他能选的人，自然也是家中那边关系亲近的人。

“账目的问题，审计组那边会继续查下去，办事处我不管你选用的是谁，但尽量是有些能力和操守的，只要事情办得漂亮了，我不会亏待他，但要是动什么歪心思，哪只手脚不干净，我就剁掉他哪只手脚。你垦荒办得不错，对你的能力我是欣赏的，钱财是身外之物，以后你不会缺，地位也不会缺，你找的那些人，也交待一下，眼皮子不要太浅了。”

许林将审计组交上来的账目放到一边，看也没看，这个郑一民圆滑无比，能力是有的，不过操守不足。张文运现在担任华兴银行总经理，从美国那边归国没多久，还没受民国官场这个大染缸浸泡，正是放飞理想的年龄，再加上许林开给张文运的薪俸足以让他成为齐齐哈尔最富庶的那一类人，职业操守比郑一民这个在社会底层摸滚打爬近二十年的家伙不能比的。许林相信张文运那边人调查出来的结果。

一千多元的数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相比起郑一民现在在垦荒，移民事务上起到的作用，还不值得为了这一千多元撤了郑一民。不过敲敲警钟是必要的，要是郑一民贪心不足，也怨不得许林不讲情面了。

“是，二公子。”郑一民背脊上冒出了不少冷汗。只感觉许林平淡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