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在品川台场的酒吧。&rdo;
这话有一半是假的。
&ldo;就你一个人?&rdo;
&ldo;是人家约我去的。&rdo;
&ldo;那你是跟别人在一起啰?那个人可以替你做证吧。&rdo;
&ldo;结果对方没有来。&rdo;
妻子的眼光要求着更清楚的解释。
他很想说,约我去酒吧的人那时已经死了,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这样只会使妻子更不知所措。
&ldo;总而言之,&rdo;麻生采取迁回的方式说明,&ldo;总而言之,我夜里回来,正好你起来,我们不是还一起喝了啤酒吗?那时我怎样?看起来像是刚杀过人吗?&rdo;
佳代子眼也不眨的盯着丈夫。她的眼光仍充满猜疑,麻生只好像逃命似的站起来,推开通往邻室的纸门。小学一年级的儿子躺在冰枕上熟睡着。旁边的被窝里,上幼稚园的女儿露出肚子睡着,麻生替她理好睡衣。儿子的感冒早晚会传染给女儿吧。看来妻子又有好一阵子无法安眠了。
他转身一看,佳代子愣愣的坐在餐桌旁,眼睛盯着半空中。
&ldo;你在看什么?&rdo;
妻子没有回答,然而,她并不是在看空气。她看的是通往寝室的门。门正中央贴着短短的胶带。那是为了遮住门上的破洞。
那是去年年底的事。或许是因为房子旧了吧,门常常卡住,拼命转把手也打不开,他忍不住举起餐桌旁的椅子往门上砸去。正在吃饭的孩子虽然笑着看他这么做,佳代子却一脸苍白,畏惧的注视丈夫突发性的举动。
到目前为止,麻生从来没打过妻子和女儿,但对这个屋子,却极尽破坏之能事。只要浴缸的水流不顺畅,他便拼命用脸盆敲击水龙头。
信箱里漏进雨水浸湿邮件时,他硬是将信箱从门柱上扯下来,摔到马路上。
夜里天花板发出沙沙沙的声音,他料想八成是老鼠在上面跑来跑去,便用扫帚柄朝天花板四处乱戮,简直就像武士持枪刺向躲在天花板的忍者一样。结果天花板破了好几个洞,屋顶内霉臭的尘埃都落到寝室里了。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强烈的破坏冲动。发现妻子用畏惧的眼神盯着自己,麻生这才恢复了理性。
麻生的精神压力也变相的侵蚀着妻子。只要孩子略一发烧,她就手忙脚乱,用神经质的声音打电话给正在上班的丈夫。
我们夫妻俩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是由总务课调到卫星放送业务课后开始的吧。
然而,孩子并未注意到父母感情的变化,总是天真烂漫的高声说笑,让他不禁感谢孩子的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