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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ldo;你再仔细看一次。&rdo;

出现了灰西装在酒馆前监视的影像。

&ldo;长镜头看不见脸。当我们看到这个镜头，一定会希望赶快拍到脸部特写。接下来虽然镜头拉近了，&rdo;镜头贴近灰衣男子，然而男子却将脸转开，让人看不到面貌。&ldo;男人正好在这时候转开脸。你说这是怎么回事?&rdo;

赤松开始觉得不妙，心想&ldo;不会吧&rdo;。

&ldo;摄影者和拍摄对象，连呼吸都配合得恰到好处。&rdo;

瑶子仿佛要从画面中嗅出那种呼吸，赤松也倾身向前，露出同样的表情。

&ldo;可是，就算两个人是同伙，也不可能知道镜头什么时候会拉近吧。两人的距离起码有五十公尺。就算要提醒对方&lso;现在要靠近啰&rso;或&lso;要拍特写了，把脸转开&rso;，也必须大声说才听得见。那里又不是可以反复预演的场所……&rdo;

&ldo;你仔细看下一个镜头。&rdo;

从暂停的画面，一格一格的送过镜头。那是吉村三人从酒馆出来，灰衣男子想要躲藏，向画面左方移动，镜头来不及追上，急速转为长镜头拉开的那一瞬间。

&ldo;之前镜头一直只照到男人的右半边，只有在这一瞬间，男人转身时拍到了脸的左半边。你看左耳附近，就是这里。&rdo;她指着画面。瑶子的手指沿着从男人左耳到西装领口的一根线画过。&ldo;你说这根线是什么?&rdo;

爬在脖子上宛如纸绷的一根线。赤松认真的看着，低声说：&ldo;是电线。&rdo;

&ldo;他戴着耳机。摄影者带着麦克风，拍摄对象的左耳挂着耳机。&lso;我现在要拍你的特写啰&rso;听到摄影者指示后，他就把脸转开。&rdo;

&ldo;等一下。&rdo;赤松在瑶子的推理中发现漏洞。&ldo;这个画面不是无声的，而是现场录音，连街上的噪音也录进去了。如果摄影者对着麦克风说话，就算再小声，也会被录进来呀。&rdo;

&ldo;你仔细看，好吗?&rdo;瑶子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将画面从暂停再次转动。镜头拉开，出现三人掀起门帘从酒馆走出的样子。

画面在一瞬间闪过白白的东西。

&ldo;你发现刚才有东西闪过吗?&rdo;

&ldo;嗯。&rdo;

可是赤松看不出闪过的是什么。瑶子将画面倒回，一格一格的检视。闪过的东西简直就像鬼影般出现在一格画面上。是一辆模糊的反射着路灯、横越过摄影机前的摩托车。勉强可以看得出摩托车骑士与车子握把的轮廓，但是如果用正常速度，根本看不出来。

&ldo;你听见摩托车的声音了吗?&rdo;

&ldo;……没听见。&rdo;赤松为之哑然。

瑶子又将带子倒回，再次映出摩托车越过画面的模糊影像。&ldo;摩托车距离镜头这么近，你说为什么会听不见声音?&ot;

赤松恍然大悟。&ldo;这个画面的杂音……是事后才加进去的!&rdo;

&ldo;没错，为了除去摄影者指示灰衣男子的声音，在剪接时把现场的声音完全消掉，再灌进从录音带档案中找来的声音，也就是我们常用的&lso;都市噪音&rso;那种玩意。&rdo;

瑶子旋转操控钮，让画面流过。接下来的镜头中，灰衣男子仰望吉村事务所大楼，在厢型车中继续监视。

&ldo;这个也是在演戏吗?&rdo;赤松凝神细看。

吉村坠楼后警方在现场采证，在围观人群的后方隐约可见灰衣男子。还有出现在丧礼上那五名男子的背影。

&ldo;当你去帮我调查，确定那五个人不是邮政省官员，而是假公司的假职员时，我就勉强让自己这么想：摄影的春名只是碰巧拍到来参加丧礼的五个局外人，那五个人用假名签名，只是因为碰巧有什么隐情让他们这么做，跟春名毫无关系……也许是因为我不想再让这个事件扯上更多谜团。&rdo;

她的语气难得的充满了自省。

瑶子累了。被麻生公彦纠缠不休，被前夫要求别再跟孩子见面，每天光是消化眼前的工作，便已耗尽了她的力气。

春名和那五个人毫无关系的想法，虽然没有任何根据，却仍挥之不去。

&ldo;换言之，是春名叫他的同伙跟踪吉村律师，故意装作是在偷拍;出席丧礼的那五个人也是临时演员，在这些画面之后，接上麻生从警局出来的样子，目的就是想让人以为邮政省官员涉嫌吉村律师坠楼事件……是这样子吗?&rdo;

&ldo;自导自演，再加上群众心理的操作……他抢了电视台的饭碗，漂亮的骗过这一行的专家。&rdo;瑶子语带苦涩的自嘲道。

那个说什么希望感受瑶子心中萌发的情感，献上热烈支持的春名，原来是个大骗子。

&ldo;他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利用了你……可是会是谁呢?春名背后的主使者会是谁呢?&rdo;

&ldo;和邮政省利益冲突的是哪个单位?&rdo;

&ldo;若说媒体的权益之争，那是通产省;若说和放送行政局抢地盘的，那就是电气通信局或通信政策局。&rdo;

&ldo;或者……&rdo;这是这几天瑶子心中萌生的怀疑。&ldo;是学官勾结的另一方，永和学园。&rdo;

&ldo;指使春名拍这卷录影带的人，逼吉村律师打电话，把麻生骗到台场，再把吉村……&rdo;赤松口中的怀疑，就像剥净腐肉的白骨一般，是另一种冷然闪耀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