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却醒来时耳边声音嘈杂,他艰难地睁开眼,头顶灯光晃眼。
“哥哥你醒啦。”一道怯怯地女声自他身边响起。
艰难地掀开眼皮,尤却看见自己面前蹲着一个扎双马尾的可爱女孩。
女孩扭头,欣喜地冲着身后说:“王正叔叔,他醒啦。”
尤却皱眉,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来。
距离他不远处,五六个人半低着头,围坐成了一圈,视线死死盯着中间地面。
“你们几个磨蹭什么,赶快过来,别拖着我们一队人去死。”
“何海宁,你来转。”
尤却看过去,藏蓝色的地毯上躺着一只匀速转动的啤酒瓶。约莫一分钟后,啤酒瓶突然转速疯狂,那痕迹像是一面碧色圆镜。
尤却听到有人吞咽口水,只一眨眼的功夫,瓶身已经纹丝不动,细而直的瓶口直指一个黑瘦的男人。
嘎吱嘎吱的涩响从地板下传出。
一只白骨手钻出地板,尖细的骨缝里抖出一张纸条,被瓶口指着的男人嘴角嗫嚅,眼底全是恐惧,他拼命地摇头,“怎么会这样……”
纸条上有一行字:谢谢你的脸。
黑瘦男人瞪大了眼睛,像是被烫着一样将纸条扔了出去,他站起身就往门口跑,刚拉开门就惊恐地大叫了一声:“不……我不参加了,我要回去,我……唔——”
尤却看到一股雾气,在开门的瞬间钻门而入。
那人站在原地,双脚根本动弹不得,喉咙像是被人死死掐住,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而他死死扒住门的手被无形的东西掰开,门口的雾气卷着他的腰腹猛地将他拖出了门外。
尤却看着紧闭的门,又看了眼蹲坐在地明显劫后余生神色的众人,心里的惊恐感越发浓重。
“刚才那是……”尤却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因为他听到了很奇怪的声响。
像是锋利的刀具在割裂生肉,又像是撕扯东西后激烈进食的吞咽声,尤却喉咙滚动,强忍下胃里不适。
门外声音消停的同时,尤却敏锐察觉到,室内紧绷压抑的气氛瞬间瓦解了。
还没等尤却松口气,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倏地回头,被女孩叫作王正的人突然站起身。
短袖紧紧绷在他肌肉隆起的身上,王正右眉被一道四五厘米的结痂劈成两半,看着触目惊心又凶相毕露,鹰钩鼻上那双阴鸷的目光直直落在了尤却身上。
“你就是新来的?”
尤却不动声色地将手指探入裤子口袋中,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正哥,要不要留下他?”跟在王正身后,黄发瘦小的男人问。
尤却站在原地,没有轻举妄动。
然而王正不屑地自上而下扫视他一遍,一副看将死之人的模样,摇头:“活不过两天,留下来做什么?还是我们晴晴好,哈哈哈。”说着捏了一把旁边女人,引来女人一阵娇笑。
黄毛也不怀好意地跟着哈哈笑了两声。
尤却脸色微变,王正一把捞过身边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转身就往楼上走去:“走了宝贝,咱们去楼上。”
黄毛对另一个安静不语的男人说:“何海宁,你去拿点啤酒罐头。”
何海宁点头,打开冰箱抱了一怀东西跟着上了楼。
末了黄毛又转过头来凶巴巴的警告尤却:“你可别惹事,不然这几天我们可饶不了你。”
尤却看也没看他,手指从口袋中退出。
最初他见到的那个女孩,双手捧着一瓶水,眼神怯怯地:“哥哥,你喝水吗?”
尤却接过,低声说了一声谢谢。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他和女孩。
“我叫尤却,你呢?”
女孩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抬头看他:“林橘,橘子的橘。”
影视墙上超大电视闪着信号格,发出呲呲呲令人不适的电流声。
尤却随手关掉,坐在沙发上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女孩,轻声问:“林橘,你也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