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谕凑得很近,眼珠子亮亮的,像琥珀色的玻璃球,他柔声开口,“韩砚川,你发烧了,起来喝药好不好?”
和哄小孩的语气一样,韩砚川这样想着,但他却听话地坐起身,就着江谕的手把退烧药喝完。
江谕没有开灯,屋内有些暗,他举着杯子,看着韩砚川把药喝下,他不知道韩砚川也在看他,眼神一刻都没有移开过。
等韩砚川把药喝完,江谕把杯子放到床头,他让韩砚川躺下,给人盖好杯子,又把毛巾重新放回韩砚川额间,嘱咐道:“继续睡吧,难受了可以喊我。”
江谕没有走,而是拿了毯子盖在腿上,坐在地上。
韩砚川轻咳两下,哑声道:“上来。”
江谕愣了一下,立马摇头拒绝了,“没关系的。”
“上来睡。”韩砚川重复了一遍,不容拒绝的语气。
江谕还是有些犹豫。
韩砚川见状,偏过头,闷声咳嗽,“咳咳咳”
江谕伸着手,不知该不该给韩砚川顺背,等韩砚川咳完,便转过头看着江谕,江谕捏了捏毯子一角,最后还是上了床。
被子里很暖和,大抵是因为有韩砚川这个暖炉在,江谕不太敢动,双手双脚乖乖地放着,过了一会儿,他听见韩砚川说:“睡吧。”
江谕还想开口,韩砚川又道:“低烧而已,睡一觉就退了。”
江谕侧了侧身,不放心地看向韩砚川,“那你难受了要和我说。”
“嗯。”
江谕闭了眼,他确实挺困的,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过了几分钟,他又睁开眼,正好,对上了韩砚川的视线,江谕被吓了一跳,眼睛微微睁大,他含糊地开口,“怎怎么了?睡不着吗?”
“嗯。”韩砚川的声音很低。
江谕皱着眉,“很难受吗?”
韩砚川没有回答,他展露一个笑,抬手摸了摸江谕的头,像摸猫一样的手法,温柔的不像话,“江谕,谢谢。”
不出意料,江谕的耳朵又红了,他垂着眼,不敢看韩砚川。
“好了,睡觉吧。”韩砚川收回手。
江谕是真的困了,没过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下,昏暗中,韩砚川悄然睁眼,安静地看着江谕,好半晌,江谕动了动,没醒,只是将头往被子里埋了埋,韩砚川无声地弯了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