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生意场上打拼那么多年,伍思成马上恢复镇定的神态,从容的把钢笔拾起来,放进桌子上一个玉雕的笔筒里,动作优雅而干练,把刚才的失态掩盖了过去。
缺好酒,这三个字直击他的内心,正是他如今面临的最大难题,现在被马小军一口说出来,也难怪乎他一时失态了。
伍思成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把目光落在马小军身上,细细观察:
这年轻人一身运动服打扮,哪有商务谈判穿成这样的?要么是世家子弟放荡不羁,要么是初出茅庐不懂规矩,但是看他言行举止,既没有世家子弟的倨傲,也没有初出茅庐的拘谨,这倒是有些奇怪。
伍思成自认识人无数,这一下子却是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
不过他并不认为这年轻人能一眼看穿自己的心事,多半是年少轻狂,胡言乱语罢了。当下面露不悦,沉声说道:“年轻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秦守疆赶紧扯了扯马小军的衣角,连连使眼色,要是惹怒了面前这位,这生意可就泡汤了。现在他和家里闹翻,失去经济来源,可全指望着马小军能把这单生意给做成了。
不过马小军并没有理会,反而站起身来,在办公室内踱起了步,边走边说道:“我当然没有乱说,像九鼎会所这样档次的会所,肯定是和国内外众多知名酒庄或是酒业集团有着合作关系。但是据我所知,很多酒本身数量就是有限,比如82年的拉菲,或是六七十年代的茅台,全部都是藏品,喝一瓶就少一瓶,九鼎会所本事再大,也总不可能无限量供应这些酒吧?”
伍思成不置可否,这样的理论并不难推测,每个高端会所都会遇到顶级酒品供不应求的问题。
秦守疆就显得可怜了,这个时候面色尴尬地呆坐一旁,心里默默祈祷马小军可别再说什么出格的话了。
“对于高端会所来说,这个问题其实很普遍,甚至不算什么问题。没法拿到批量的藏品级的酒,于情于理大家都能理解,因为为根本就没什么人能拿到嘛!”说到这里,马小军刚好走到伍思成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继续说。”伍思成面无表情,事实上,这些话正是他想跟boss解释却无法说出口的。
“不过,”马小军话锋一转,双眼直视着伍思成,“对于伍总你来说,却是可大可小,如果正巧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把事情放大,说你身为采购部门老总,却拿不到像样的好酒,恐怕你现在的位置就。。。。。。”
伍思成越听越惊,后背冷汗连连,心头大骇:这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
他何尝不知道,大BOSS亲自打电话过来表明不满,必定是有人拿了这事在做文章,而那个兴风作浪之人,他其实也心里有数,除了品牌总监徐邵礼,再没第二个人选。
“这只是你的猜测罢了!”伍思成竭力保持镇定,他没有把自己的情绪暴露给他人的习惯。
要是平时,马小军也就到此为止了,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如果不把这老狐狸折服,这生意是做不成的,他之所以如此自信侃侃而谈,正是因为一进来的时候,已经偷偷对着伍思成使用了一张魔法卷轴。
读心术。
当初在托马斯的货架上看到这张卷轴时,马小军就眼睛一亮,这是一张生活类的卷轴,自己正巧要和九鼎会所谈生意,这样一张读心术卷轴无疑是一个制胜法宝。
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
读心术持续时间是一个小时,这段时间内,伍思成的每个念头都清晰得出现在马小军的脑海里,所以他才能在这个城府极深的老狐狸面前胸有成竹,若不然,怕是比一旁呈呆滞状的秦守疆也好不到哪去。
“事实如何,伍总应该比我清楚。”马小军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笑眯眯地说道。
“你——”伍思成一怔,居然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从商几十年,他还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联想到秦守疆之前的介绍,说眼前这个叫做马小军的年轻人,是法国一家酒庄的继承人,难道是拉菲酒庄的继承人?不过伍思成马上否定了这个非常无厘头的猜想,拉菲的继承人怎么可能是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