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寝宫前,皇帝与陆涟青并肩而立,身后是张院使和左大夫,以及众位宫医齐齐侯等一行人的到来。
容欢左右不见温浓,甚是失望:“阿浓姐姐怎么没来?”
“她在养病,不便外出。”
陆涟青不与他废话:“太后的病,你打算怎么治?”
“山人自有妙计。”事到如今,容欢还是一副死皮赖脸的德行。
小皇帝牵着小皇叔的手眼巴巴瞅他,容欢与他对上:“听说多亏陛下美言,否则奴才还不定能见到娘娘。”
见他神色如常,就仿佛之前在天牢里说的话从不存在一样,小皇帝嗫嚅:“你一定要治好母后的病。”
容欢笑颜放大:“陛下知道奴才最喜欢您什么吗?”
“什么?”小皇帝听说他其实还是很喜欢自己的,登时觉得坚持相信他的自己是对的。
然而容欢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你若能够一直保持这样下去就好了。”
小皇帝一头雾水,陆涟青打断他们的对话:“废话少说,随本王进来。”
容欢无所谓地耸耸肩,他知道这些人不放心自己,是绝不可能让他与太后独处的。但太后现在精神状况这么差,若是贸然进去一大群人,就怕容易刺激她。
所以陆涟青只带了张院使和左大夫,其他护影隐于暗处,小皇帝坚持跟了进去,紧接着就是容欢。
容欢进门之时偏过脸:“其实容家会否灭门死绝,我一点也不关心。”
陆涟青眉心一动。
容欢露出残忍的笑:“反正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庶子,那些人曾经怎么对我,我巴不得他们早点死绝。”
陆涟青说:“但容从救了你。”
容欢却像是没听见,他已经跨过那道门槛,熟门熟路地来到内室卧榻前。
昏暗的内室充斥着沉闷的气息,无法散去的药味被呕吐物的酸臭所掩盖,入屋的人不禁讶然。知道今日容欢会来,事前宫医给太后喂了安神汤,也不知是太后不适还是故意的,竟全被吐了出来。
此时太后窝在床榻内卧,双颊凹陷眼神迷离,短短几天削瘦憔悴得可怕。
小皇帝忍不住低呼一声:“母后……”
他的声音引起太后的注意,可当太后的目光扫来,第一眼却不是看他,而是落在容欢身上,表情一怔。
“容欢、容欢……”太后眼里的光慢慢聚拢起来,她的声音从沙哑到嘶吼,双手迫切地在空中挥舞,直到容欢走过去握住了她。
这些天太后神智不清,记不住任何人,就连皇帝儿子也不认,却认出了容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