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欺负朕的喵喵!”小皇帝好生气,他本来想抱抱喵喵安抚它的,可小奶猫受惊过度谁都不给碰了,这就令他更生气了:“欺负喵喵都该死!”
关若虹早被那句杖毙吓懵圈了,就连郭婉宁暗暗拉扯也没反应过来。她至今没想明白为什么埋伏在这里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皇帝,更想不明白的是被她舍弃的冰虎怎么就成了御猫呢?
她听魏梅苦笑说:“陛下,那本来就是她的猫。”
小皇帝一愣:“她的喵喵?”
没错,冰虎本来就是她的猫!关若虹瞬间有了底气:“陛下,冰虎本是民女家中所养,前两日因故丢失,只不知怎会被陛下所获。这只小猫性情狂躁之极,民女就曾被它所伤,故而方才一见受了惊吓,情急之下乱了分寸,民女只是想要逼退它!”
反正也没真的砸中,她硬要拗也不是拗不过来。
魏梅混迹深宫阅人无数,岂会看不出关若虹一闪而过的得色,无非是仗着她是猫的原主人,又欺皇帝年少无知,以为这么说就能蒙混过关。
倘若这只是皇帝半路捡来的小猫,兴许还真会被忽悠过去,可惜就可惜在关若虹并不知道皇帝的猫究竟是打哪来的。
“原来你就是那个丢弃喵喵的坏女人。”小皇帝恍然大悟,更加义愤填膺:“你还把那么小的喵喵扔进水里,险些把它淹死了!”
关若虹神情莫测,她没想到皇帝竟会知道冰虎落水的原因,是谁告诉他的?一定、一定是那个贱女人——
“咦?你怎么也在这里?”
就在这时,皇帝表情忽而一松,关若虹闻声看去,只见他的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身边的郭婉宁身上。一直沉默不语的郭婉宁也是为之一讶:“民、民女……?”
魏梅好心提醒,柔声说给在场的人听:“陛下,您认错了。这位是忠国公府的郭小姐,不是适才信王寝宫里的那位阿浓姑娘。”
郭婉宁怔然,关若虹表情一崩。
这句话可以说明很多问题,小皇帝是怎么知道有关冰虎的事情,当日明明被舍弃的冰虎究竟又是通过谁交到小皇帝的手里,以及宫中四处谣传温浓惹恼信王失宠,到这一步已经不攻自破,再不可信。
关若虹面色青白,浑身发颤。
小皇帝纠了纠眉毛:“等等、你说忠国公府?”
为免皇帝误伤,魏梅心觉还是有必要把话说在前头:“陛下,这位正是由您钦赐,信王殿下未过门的王妃。”
他早看出来了,惹事的是宣平侯府那位,这位从头到尾没发话也没参与,显然不是一路人。再加上郭婉宁有信王未来王妃的那一层关系在,怎么着也不能让她受关家小姐的牵累。
懵圈的小皇帝显然没能意会过来,为什么明明长得这么像,眼前这个女人是小皇叔的未来王妃,而小皇叔床里的那个却不是。
不过没关系,这不妨碍小皇帝意会到魏梅的提醒,这是小皇叔的人,不能动。于是他选择性忽视郭婉宁,一心想要收拾欺负喵喵的关若虹:“这个总不是小皇叔的什么人吧?”
魏梅失笑摇头:“这位是宣平侯府的关小姐,与信王殿下无甚关系。”
宣平侯是谁?有点耳熟,但不记得了。小皇帝点点头:“那就好,把她拉下去杖毙。”
关若虹大惊失色:“陛下!民女冤枉啊!”
“朕亲眼所见,难道是朕冤枉你?”小皇帝难以置信地瞠大眼睛,揪着魏梅的袍摆,气鼓鼓地指着她:“梅梅!她竟然敢质疑朕!”
‘梅梅’这个叫法还是皇帝咬字不清只会喊叠字的时候喊魏梅的习惯,想他花白眉发一张老脸成日被‘梅梅’、‘梅梅’地喊,不知道的还当皇帝身边有个姑娘叫梅梅呢。
好在等他稍稍长大以后不这么喊了,就是偶尔气过头的时候会无意识脱口而出。魏梅心知这是把小皇帝气坏了,这时必须顺着他话说:“陛下乃圣人之君、真龙天子,一字一句皆是良言金语,岂有谁人能够质疑的道理。”
“来人,把她拉下去……”
关若虹哑口无言,神情崩溃。她只是想要为自己申诉辩解,哪成想到了皇帝这儿反被他无理取闹将了一军?!眼看周遭宫人蠢蠢欲动向她逼近,关若虹又怒又怕,万一皇帝真要把她拉去杖毙,只怕爹娘想要救她都赶不及!
必须自救!
关若虹目眦欲裂,脑子拼命飞转,忽而闪过一个画面,想起当日瑶光阁中那个女人的一句话:“等等!”
小皇帝和魏梅一顿,齐齐看来。
关若虹紧咬舌根,稳住颤音:“先、先祖皇帝广施仁政,待人以善、自来宽慈。子孙效仿沿用至今,虽说律礼严明,却绝不会这般苛刻待人!”
魏梅神情微妙,瞄一眼皇帝,又看向仿佛一下子找到主心骨、重新拥有底气的关若虹:“只因民女犯下小错,陛下就要将民女拉去杖毙的话,那可就有违列位先宗百年留下的宗室遗训,又何以谓之仁政?!”
郭婉宁不停扯动她的衣袂,但关若虹看也不看她一眼。这样的胆小鬼只会缩在龟壳里自保,她是信王未来王妃当然不会有事,大难当头唯有自己才最靠得住!
当日那个小贱人就是拿这话来搪塞她的,当时被她堵得无言以对,如今反倒是可以用这番话来对付皇帝!就算现在还是孩子的小皇帝不懂,身边人也一定不会不懂这其中的道理!